说罢,复又瞧了瞧谢璟侧颊上沾的墨迹,卢宛有些忍俊不禁。
听到一旁的母亲温和的声音,还有声音中所带着的笑意,困得有些迷糊的谢璟,不由得侧首望去。
看到谢璟面上的墨迹,听到坐在面前的太太的笑声,谢柳也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怯怯地笑了起来。
……
卢宛是在晌午的时候,得到寿安院下人过来禀报的消息,说谢老夫人让她过去一趟。
听到寿安院来传话的人这般说,卢宛顿了一下,心中仿佛对谢老夫人找自己过去,有所预感一般。
让女使们照顾好谢璟与谢柳,卢宛带了几个女使,到寿安院去。
走进寿安院,望着房间中的谢行之与谢老夫人,卢宛曲膝礼了礼,垂眸道:“妾见过摄政王,见过老夫人。”
望着眼前对自己态度温和恭敬的卢宛,冷眼瞧着自己的大儿子让她起身坐下,谢老夫人心中不由得冷嗤了一声,真会装。
觉察到谢老夫人落在自己身上微冷的目光,卢宛坐下,方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到谢老夫人冷不丁开口问道:“老大家的,我问你,当初是不是你自己自愿收养柳儿的?这会子又来告什么状?”
听到谢老夫人神色不快地这样问,卢宛不禁微愣了一下。
她自愿收养谢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微顿了顿,意识到果然是韦念意从中作梗,卢宛只觉心中有些无奈。
抬起眼帘,望着谢老夫人看向自己,面上显而易见的厌烦,卢宛摇了下头,对面前的谢老夫人道:“婆母,媳妇从未说过要收养柳儿,不晓得您是从何处,得知媳妇说过这种话的。”
见卢宛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这样说,谢老夫人心中的愠怒不由得愈深。
谢老夫人不假思索地开口,有些咄咄地反问道:“不是你愿意收养柳姐儿,你以为我会同意将她放在玉衡院吗?敢做不敢当,会教人笑话……”
有些愤愤不平的谢老夫人一语未毕,便被坐在一旁的谢行之开口,声音淡漠地打断道:“母亲,这件事其中有什么误会也未可知,您是从何人那里知晓宛娘同意收养柳儿的,我们不妨让那个人过来,在宛娘面前再说一次。”
一心相信韦念意的谢老夫人闻言,根本未曾想过韦念意会撒谎这一个可能。
未加思索,谢老夫人便答道:“是意娘告诉我的,几日前,我让意娘去接柳儿到寿安院来,意娘说,柳儿愿意到玉衡院去,玉衡院也愿意收养柳儿,所以我才会答应这件事。”
听到谢老夫人这不假思索的一番话,谢行之与卢宛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有些无可奈何看了一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显然是被韦念意给哄骗了的谢老夫人,卢宛颔了下首,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二夫人过来,当着老夫人的面,与媳妇对质罢。”
见卢宛平静的神色,又听到她波澜不惊的声音,谢老夫人不晓得她做了亏心事,怎么还敢如此笃定地坐着。
望了望坐在一旁,听到卢宛这般说,也颔首,出言同意了这件事的大儿子,谢老夫人很难不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卢宛那个小丫头片子,哄着自己宠爱疼爱她的大儿子,在自己面前唱双簧,要欺负意娘。
目光怀疑地望着面前神色平静淡定的卢宛,谢老夫人思忖片刻,方才点头道:“这样也好,不过,既然今日老大在这里,那让人去叫意娘的时候,便顺便将老二也叫过来罢。”
不晓得谢老夫人在想什么,不过也无所谓,卢宛笑着颔了下首,随口道:“都听老夫人的。”
在到寿安院之前,其实,韦念意心中,便有些不好
的预感。
尤其是谢老夫人竟让自己那个病恹恹的夫君谢献之,同她一起到长房来,这实在反常得很。
同谢献之一同走进房间,在看到坐在房间中的,卢宛身旁的谢行之,韦念意面色不由得微变。
想到自己前几日认为神不知鬼不觉所做的那些事,韦念意心中打起了退堂鼓,这会子竟生出想要转身离开的念头来。
硬着头皮,向谢老夫人,谢行之与卢宛夫妇二人曲膝礼了礼,韦念意沉默着,坐在谢献之身旁。
谢老夫人是个护短的人,此时此刻,见到韦念意过来,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卢宛,率先对韦念意道:“意娘,你将几日前,你长嫂所说的愿意收养柳儿的话,向她复述一遍。”
听到谢老夫人这样说,韦念意不由得犹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