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曾照小重山(65)

他对姜氏道:“如何,此前你对她深信不疑。现在两人皆可佐证,你难道还要信她不成?”

屋中一时寂冷,姜氏看着跪在地上的谢芷宁和春景,她们二人都称自己是亲眼所见,绝无假意。可是姜氏却还是想起,那天昭宁来找她学打算盘,看着她说,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母亲要相信于我。而她虽然不懂,却答应了她。

既然答应了她,便不能不信她。

姜氏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道:“……我,我自然还是信她。”

谢煊气得一哽,觉得姜氏已经是无理包庇了。他道:“倘若谢昭宁真的存心害宛宁,此乃心性之大错,那就决不能姑息,必要送去好生教养!眼下两个人证已是俱在,若是有了物证,的确是谢昭宁所为,这次决不能轻易饶恕了她!”

姜氏却问:“事情已经过去这般久了,物证又能从何而来?”

谢煊道:“却也简单,玉瓶虽是芷宁所买,可里头的药粉是特配的,只需将这药粉拿去问了汴京中几个药铺,便知究竟是谁去配的。若查到是昭宁身边的人,这次便是你包庇也无用,定是要禁足到出嫁的。并非我心狠,而是她若是这般的心性,放她在外面行事,定会危及家族,危及她自己!到时候旁人只会对她多加非议。”

姜氏听了心里一颤,可是……可是昭宁,昭宁才与她和好,若真是昭宁做的,该如何是好,她能眼睁睁地看着昭宁被永远禁足吗,她不可以啊!而且不知为何,看到谢芷宁和春景跪在那里,她心里也隐隐觉得,好像的确和昭宁有关。亦也不知为何,哪怕想到这件事可能真的是昭宁做的,她第一反应也不是厌恶了昭宁,而是着急慌乱了起来。

姜氏犹豫后道:“伯父已经说了,等义哥儿回来,家中要好生为义哥儿办一场宴会,咱们方才就已经给伯父送了信过去。你若真的处置了,怕也惊扰了伯父那边。不如等这次宴会之后再说。若是、若是此前,昭昭亲自来认错了,便不禁足于她,如何?”

她希冀的眼神看向谢煊。

谢煊看了姜氏一眼,吐了口气,慈母多败儿!姜氏此举不过是想拖延罢了!

之前,他只以为母亲是如此,没想现在,姜氏也如此!

想到这个女孩儿毕竟是在外长大,没得在他们身边亲养,又是跟着姜远望这样的军士长大的,跟着姜远望习得什么样子都不好说,也不能全怪了孩子。

谢煊深深地吸了口气,道:“罢了,若是她能来认错,说了愧疚之意。我便只禁足她一年。但是,你不可透露了她知道,在场诸人也不能说与她知道。你们可都知道了!”

姜氏立刻点头,春景也如此。

谢芷宁在点头的时候,却垂下头,嘴角微微一扯。她们暗中使孙姑联系了外头的人,自然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这次,定要叫谢昭宁再不能翻身。

第25章

谢昭宁起了一大早, 迫不及待地奔向均安堂,因着堂祖母的寿宴,她一天未见过祖母, 便已经觉得十分想念了。

老年人睡得总是少的,周氏也已经起身了,正由梅姑服侍着敷脸。

见到外面还是深蓝的天,几点寒星斜斜地挂着,孙女就已经一脸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周氏含笑:“你怎来得这样早, 又不是大请安的日子, 可吃早膳了?”

谢昭宁笑眯眯地道:“来同祖母一起吃早膳, 再去母亲那里学算盘!”

她现在将自己的日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既是有机会重来, 她便不想再做曾经那等无用之辈。故和母亲说好了,早上同她一起学打算盘, 下午再去归风堂进学,姜氏重新给她请了个老夫子, 要教她读书。

不过姜氏请的老夫子学问虽渊博, 为人却十分古板,她有不通之处, 老夫子并不愿意与她多讲, 只是板着一张脸,让她回去把书读透记下就罢了。

谢昭宁不由得想起曾经,她偶然在寺庙里遇到的那个隐世的僧人, 他不但教过自己下棋, 还给自己讲过佛经上的话,亦是娓娓道来, 融会贯通的。哪怕她一时听不懂,他也不会生气,而是会耐心地再同她多讲几遍。那时候她人生困顿,若不是这位神秘僧人在旁边用佛经开解她,恐怕她只会更加的难受。因此除了祖母还有阿七,这个神秘僧人也对她也是很好的人。只是上次派红螺去前世遇到他的药王庙去问过,红螺并未找到此人。看来只有哪日她得空了亲自去找寻他,才能有下文了。

周氏笑着让梅姑赶紧布膳,她年老了,吃的都是些软烂易克化的东西,为着谢昭宁来吃饭,便让小厨房准备了她喜欢的羊肉包子,笋泼面。

谢昭宁夹了一块羊肉包子吃,咬破包子皮后便是羊肉的浓汤入口,羊肉鲜甜,回味无穷,这样的包子很是得她喜欢。随即她同祖母讲自己在堂祖父家击鞠的经历,如何大杀四方,如何赢得满堂彩,就连男子都不如她,末了还问周氏:“祖母,我厉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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