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也曾是其中最期盼的那一群人,虽然她已经知道了君上就是师父,但是跟师父相处久之,却越发的觉得师父比传说中都还要璀璨夺目。所以听到君上要亲临,想到君上受众人朝拜的宏大场景,她仍然很是期待看到。
师父以君上的身份亲临,众仪仗、禁卫军、内侍围着,还有这般多高门大族相迎,应当是不会管自己的吧!昭宁心想,到时候她也远远看着师父身为君上的威风,绝不会让人察觉她与君上竟然相识,给师父添麻烦就是了。
她也道:“我十分崇拜君上,那可真是极令人期待了!”
华氏笑着说:“我便知道你是崇敬君上。不过这汴京的夫人娘子们都是如此!就是阿环和阿瑾,也崇拜君上得很,君上对他们说的话比我的话管用得多!”
两人径直朝着前厅走去。华氏带着昭宁走的是近路,脚程又快,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走到了前厅,隔着一道照壁,热闹的喧哗声已隐约可闻。
昭宁从照壁后走出,只见这前厅更是比方才的亭轩宽阔许多,当中留有大片大理石铺就的空地,已设下数座,最上方的自然是一张宽阔的描金方椅,两侧设更小一些的金椅,再两旁就是各家大人、夫人们所坐的普通圈椅,长几上摆满了各色果品糕点,都是难得一见的珍罕之物。
此时王贤妃已经到了,落座于金椅之上,众人簇拥,女官们站在她身后,几个身份贵重的夫人同王贤妃谈笑,语气带着十分的恭敬,昭宁一眼就认出王夫人、高大夫人,甚至有名地位一看就极高的中年妇人,昭宁怀疑是襄王妃,同王贤妃说得最是亲热。而王绮兰坐在她旁边一张小杌子上,笑着卖乖,捧着一盘义塘甜瓜给王贤妃食用。旁边诸多国公爷、大臣们亦是如此。昭宁看到祖父和堂祖父,与几个身着朱紫的大臣们,给王贤妃请安后站在一旁,也是没有落座的。
足见王贤妃地位之高,谁让她是君上宫中唯一的嫔妃,又据传盛宠于君上呢,因着君上的缘故。别说是各国公夫人,就是襄王、景王,邕王妃华氏,对她也是要恭恭敬敬的。
华氏想着昭宁日后毕竟是景王妃,与贤妃娘娘处好关系也是要的,谁能知道贤妃是不是未来的皇后呢。更何况她有听闻这位贤妃娘娘是个笑面虎,背地里为了巩固她的权势,很是下手狠厉,这种人决计得罪不得,便拉着谢昭宁上前给王贤妃见礼。
她微屈了身,笑着道:“恭迎贤妃娘娘到临,是我顺平郡王府蓬荜生辉了!”
昭宁虽未来是王妃,现在毕竟没有品阶,此刻则跪下对王贤妃行礼。
王贤妃抬起头,看到华氏的时候她坐直了身体,笑着道:“华姐姐客气了,本宫也是来等着君上驾临的,你也快落座吧!”
因着赵瑾的缘故,王贤妃对华氏很是亲热,让华氏坐到她的身旁来,又拉着王绮兰,笑道:“绮兰,你可见过你华表姑了?”
王绮兰的母亲与华氏有些远房亲戚的关系。
王绮兰笑眯眯地道:“姑母,我方才就见过了,还和阿瑾表哥说了两句话呢,只是表哥有公务在身,就先离去了。”
华氏嘴角微动,赵瑾那叫和你说了几句话?他似乎除了叫了你的名字外啥也没说,她知道对自己儿子有意之人不在少数,王绮兰一看就是极喜欢赵瑾。不过赵瑾明显对王绮兰没有任何意思。
王绮兰和王贤妃都看到了昭宁跪在原地,但却好似没看到一般,并未叫她起来,华氏也不好开口。昭宁只是静静地跪着。
正是这时候,有个身着紫袍的内侍官小跑而来,对王贤妃行礼道:“贤妃娘娘,奴婢刚从御前得了信儿,今日君上有要事处理,祭祀后直接回宫,不来过冬节了!”
人群中传来轻微的哗然之声,毕竟许多人都是盼着能见到君上一面的,即便遥遥跪拜迎接一下君王也可以,没曾想君上今日竟还是不来,大家一腔殷切盼望还是落了空,但谁也不敢说什么。君上想来就来,想不来也无人敢置喙。
王贤妃笑容也是一僵。
没人看到,她袖子里的手指紧紧地掐着。众人只道她盛宠于君上,却不知平日在宫中,根本连君上的面都见不到。所以她才今日早早地来到顺平郡王府,就是等着面见君上,没想到君上竟然不来了!
而华氏便趁机想让昭宁退下,给昭宁使了个眼神。
昭宁也明白了华氏之意,行礼正待退下。
可是此时,王贤妃的目光却冷冷地看了过来:“谢家娘子,我可让你退下了?”
昭宁心里一叹,又跪了回去。
华氏有些不舒服,毕竟是她使眼神让昭宁退下的,她劝道:“贤妃娘娘,昭宁娘子……其实已经同景王定亲了,日后,可能还得唤贤妃娘娘一声皇嫂呢!她已经跪了一会儿了,娘娘就让她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