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诸人,盛重元,宋观,乃至镇国公盛永,都在心里震惊得能掀起一场海啸来!
帝王竟然说,这张字条是他传给这个谢家娘子的。一个是坐拥四海,日理万机的帝王。一个只是普通世家的小娘子。君上为什么要传字条给谢昭宁,他们二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是君上说什么就是什么,谁又有胆子问一字半句!
盛重元连忙回答道:“字条是……是宋观给臣的,他说是他在谢家娘子身后捡的!”
盛重元是想为王绮兰报复谢昭宁,但他再无耻也不会真的去栽赃嫁祸谢昭宁。他是听宋观说了字条之事,当真以为谢昭宁与反贼有关,才过来抓谢昭宁。
宋观脸色顿时苍白!
方才他从华亭回去时极度恼恨,思来想去,认为这些事都和谢昭宁有关,于是悄然到了湖边,当他看到有人暗中给谢昭宁递信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便暗拟了字条,想要借机栽赃谢昭宁,可是打死他也想不到,这封信竟然就是帝王写给谢昭宁的。
是那个权御天下,天子之威的帝王!
只要不愚蠢便能看得出,君上是为了谢昭宁特地来这一遭,无论他二人是什么关系,他们必定是认识的!君上禁军之耳目遍布琼林苑,他即便是狡辩也毫无用处。
他立刻头如捣蒜般的磕头:“君上恕罪,臣一时错了主意,是臣胡乱写了这张字条,诬陷了谢家娘子,臣只是想对谢家娘子小惩大诫罢了!”
他感觉到君上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侥幸想着,他承认了错误,谢昭宁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君上应该不会重罚他,革去官职或是让他闭门思过也就是了。谁知却听到君上开口了:“宋观身为羽林军,却以谋逆之罪陷害旁人,罪无可赦。着立刻革去宋观羽林军职位、镇北侯世子之位。借故调戏朝廷命官之女,废除右手。另外,镇北侯一家赶出汴京迁居别地,爵位不再世袭罔替,立刻执行!”
内侍省总都知李继立刻应喏,伸手一招,禁卫军上前将宋观双手缚住!
宋观大惊失色,吓得嘴唇颤抖。这是如何严重的刑罚!除去职位不说,世子之位也没有了,甚至……甚至还要废掉他的右手,以后他岂不就是个废人了!就连镇北侯一家也要被他牵连,迁出汴京,爵位从此不再罔替,从此后,他家便再无镇北侯了!
他不过是想要惩戒谢昭宁,为什么君上会给他如此严重的刑罚!
他惶恐不已,拼命挣扎起来:“求君上饶恕微臣,求君上饶恕微臣!臣愿立刻向谢家娘子道歉!臣……”
但是他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禁卫军立刻用一团布堵住了他的嘴,另一禁卫将他右手一折,顿时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他疼得面色扭曲,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但因为被堵住嘴叫不出声来,很快便被禁军带了下去。
盛重元和盛永听到宋观的嘶嚎求饶,还有清脆的骨折声,身躯都是一颤。
帝王虽手握生死,但平日脾性平和,赏罚分明,绝非暴君。今日之事,明显触了帝王逆鳞!
盛重元连多的辩解话都不敢说,只是磕头一直求饶。
他随即听到君上说:“盛重元革去羽林军职位,闭门三个月思过。盛永,倘若还有下次借权生事,你们一家,便与镇北侯作伴去吧!”
盛永根本不敢给儿子求情,如此惩罚,对比宋观已经是从轻处置了!他立刻叩头道:“微臣领命,微臣谢陛下惩处之恩!”
盛重元也立刻连连叩头:“罪臣谢过陛下!罪臣定当好生反省,绝不会再犯!”
两人连忙告退,羽林军众人也都悉数退下。
昭宁则还没有反应过来。顷刻间,方才欺辱于她,权势极盛的几人,皆都已经被君上惩治,尤其是宋观,这辈子便算是毁了。盛重元本就是从犯,如此惩罚也够重了。
她抬头愣愣地看向师父……
师父竟就是大帝,是她口中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帝,也是那个绝对的阴谋家,是将这世间的权柄都握于手中之人……意识到这些,她莫名有些腿软!
明明的一样的面容,可知道这个人是君上,为何感觉却全然不同。觉得他有种渊渟岳峙般的气势,又有种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声色的沉稳,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昭宁心道,难怪……难怪平日师父略一沉下脸些,她就觉得紧张,那是因师父是真正的大帝啊!
可是她却看到,大帝看自己的目光很是柔和,随即,他向她招了招手。
昭宁神思恍惚地向他走去,只听他问她:“上次之事,你为何没来找我帮忙?”
君上在说什么?昭宁靠近他一丈以内,仍然觉得莫名心颤。上次之事,上次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