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仗着自己的臀部背对着墙壁,即便旁边的人群转身也不会发现两人堪称不检点的行为。
“夫人答应我要做皇后的,我知道夫人想要的一直是自由,但两者并不冲突,即便夫人做我的皇后也可以出宫,等我闲下来我们可以游山玩水,微服出巡。”虞策之轻声细语,铆足劲唤起舒白的兴趣,“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玩些新花样。”
他知道舒白爱玩,喜欢冒险,年少时便常去游历名山大川,即便她嘴上不说,但他知道,她向来奉行的是及时行乐,就算病体缠绵,也不会因为顾及身体便不去做诸如饮酒、赏雪那些令她高兴的事情。
她随性惯了,又憎恨屈居人下,所以不愿意留在宫里,不愿意受帝王权力的制约。
虞策之明白这些,所以从不在她面前表露帝王威势,甚至愿意把私印兵符尽数交给她,以安她的心。
成也败也。
皇帝的权势给与他太多便利,让他得以离间舒白和霍耀风的感情,也因为皇帝的身份,舒白始终不肯对他敞开心扉。
但他知道,舒白是个极具责任感的人,
而皇后是他的妻子,是一国之母,同时也是一道能留下舒白的沉重枷锁。
只要她成为自己的皇后,一国之母的枷锁束缚足以将她留下。
虞策之紧张兮兮地重复,“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
舒白平静望着他,皇帝阴暗的小心思在她眼中几乎无所遁形。
“我当然不会抛下你。”舒白回答,半真半假,“如果我真的要扔下你,刚才就走了。”
虞策之攥着她的手猛然一紧,又掩饰性放松,“夫人已经被我缠住了,我不能没有你。”
舒白明澈的瞳孔中倒映着他昳丽的容颜,她牵了下唇角,爱怜地摸上他的脸颊,“我刚才说那些,是为了让你安心,陛下却越来越紧张了。”
虞策之抿唇,沉沉望着她。
“前几天,你看上去一直心神不宁的,是因为太慧的话吧。”舒白说。
虞策之怔了下,没有否认。
他让暗部查过静缘寺住持的底细,抛开那颗远近闻名的榕树不谈,太慧的确是个得道的高僧,偶尔会为有缘人算命,不收分文,从他口里说出的话也确实有点东西,在民间颇有威望。
他担心太慧一语成谶,他的偏执会害死舒白,在舒白病发昏睡之前,整日都在踏平静缘寺和去静缘寺还愿之间抉择。
他从心底抗拒让舒白独自出宫,毕竟两人每一次分离,舒白都是为了逃离他。
“太慧不是说让族中长辈去也可以。”舒白漫不经心说。
“大梁皇室凋零,我倒是有两个不成器的皇叔,多年前就被祖父流放,何来族中长辈。”虞策之蹙眉。
“陛下是不是忘了一个人。”舒白说。
虞策之思索半晌,茫然,“谁。”
“江太后是你名义上的母亲,左右她也是闲着,由她去岂不是物尽其用。”舒白慢条斯理。
“江音?”虞策之下意识抗拒,“她和我是不解之仇,怎愿意为我去祈愿。”
“左右只是走个形式安你的心,太慧既没说去干什么,也没说去的人是否要诚心,他早知道你的身份,怎么会料不到这些。”舒白耸肩。
虞策之抿唇蹙眉,顺着舒白的思路开始思虑。
舒白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
听不进去也没关系,出宫的办法有很多种,实在不行还有从暗道走的下策。
她拉住他的手,“饿了,一时半会儿戚辨他们也过不来,先找点东西吃。”
集市上的摊贩很多,舒白在一家卖肉饼的摊贩前停下。
肉香四溢,几乎到了十里飘香的程度。
这家摊贩显然有些名气,百姓们排了很长一队。
舒白只是犹豫了一会儿,队伍就排到了巷尾。
“你很想吃?”虞策之看出舒白的意图,低声问。
舒白点了点头,她当然想吃,睡了一整天,苏醒后除了汤药,只是喝了杯热茶润喉。
她干脆推了推他,“你去买,我在这里等你。”
虞策之微微睁大双眼,看了眼望不见尽头的长队,有些迟疑地凝视舒白。
“快去,吃不到东西我就饿晕了。”舒白翻了个白眼。
虞策之忧心舒白的身体,摸着鼓囊囊的钱袋,刚向摊贩那边走了两步,就被舒白扯了回来。
“你想干什么?”舒白额头青筋跳了跳,“不许插队,你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