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千言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对锦年和萧喇琥道:“没事了,走吧。”
萧喇琥和锦年两个没心没肺的,乐颠颠跑在前面,舟雨忧心忡忡地小声跟解千言说悄悄话:“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就好像,好像呃,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有时候自动就会跳出某些念头来,还有刚才的钟声……”
解千言点头,轻声道:“嗯,这个秘境很古怪,小心点,跟紧我。”
舟雨点头如捣蒜,紧紧抓着解千言的衣袖,亦步亦趋地跟着,恨不得变回狐狸缠他脖子上。
他们出了城,来到别院外,又遇到古怪的赶集村民,解千言改了敛息符,试探出这些人有问题,取泉水时遭到他们阻拦,但这些人修为平平,被解千言和别院的卫兵一起拦下,最终他们顺利取到了泉水,也不多耽搁,马不停蹄又赶回城去。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但解千言和舟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刚进了城门,神秘的钟声再次响起。
这次的钟声更近了,仿佛就在他们耳边敲响,震得所有人都捂住耳朵蹲下身,惶惶不安左顾右盼。
解千言和舟雨这次终于听清了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说什么。
“去护城河底!快!”
解千言来不及多想,对萧喇琥跟锦年道:“你们去找景道友,带他去护城河边,若有变故立刻跳下去。”
萧喇琥跟锦年二脸懵逼,想问发生了什么事,还没开口,就见那师兄妹二人已经如闪电般冲向西市,应该是去找程醋王了。
锦年虽然是只莽鸟,但向来行动力极强,大喝一声“公子快走”,鸟已经冲了出去。
程醋王的煎饼事业刚有了起色,已经成功摊出三个不糊的煎饼了,结果被解千言和舟雨两人拉起就要走,他十分不舍:“最后一个,就煎最后一个,这小姑娘没买糖葫芦和炒栗子,只买了我的煎饼啊!”
解千言懒得跟他废话,一脚踹翻了他的摊子,将人直接拖走。
他们一路往护城河跑去,沿途的百姓们都吓得纷纷避让,舟雨看到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从眼前晃过,心中忽生不忍,大喊道:“快跑啊!去护城河底!城里有危险!”
到底有什么危险,他们也不知道,但师父总不至于拿这种事来坑他们。
有人被之前两次钟声吓到,再听少城主这么一喊,也不管不顾跟着他们跑,有人还惦记着任务,不想跟着瞎掺和,还有人一头雾水,在跑与不跑之间举棋不定。
变故就在这瞬间发生,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天哪,这房子怎么融化了!”
“太阳,太阳在往下掉!”
“快跑!快跑!”
再也没有人怀疑或是犹豫,都疯狂地往护城河的方向跑去。
解千言和舟雨拖着程醋王到达河边时,偌大的止息城已经融化了一半,就像被丢进热水中的冰雕一般,无声无息却速度极快地消融在空气中。
景惜时他们也赶到河边了,正要问接下来怎么办,解千言大喊一声“跳下去”,舟雨拖着程醋王纵身一跃,扎进了河里,萧喇琥屁股上挨了一脚,也栽了下去,景惜时将锦年往袖子里一揣,跟着跳了下去,解千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止息城,跟着跳入了河中。
跟着他们跑出来的百姓们有样学样,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扎进了护城河。
跳进河里的瞬间,并没有被水托住的感觉,他们像是一头扎进了棉花里,空荡荡飘飘然地,既没有往下沉,也没有往上浮。
舟雨慌乱中不自觉地朝解千言靠过去,抱住他的胳膊不撒手,程醋王扯着舟雨的脚,萧喇琥又咬着程醋王的腰带,景惜时在锦年的疯狂示意下,又去抓住萧喇琥的腿,几个人串成了糖葫芦。
正茫然之时,忽有耀眼的金光闪动,刺得几人纷纷闭上了眼睛,然后一股巨力扫来,如同秋风扫落叶般,将这一串糖葫芦呼啦啦扫飞了起来。
舟雨被吓得眼泪狂飙,情急之下竟然嘭地变回了原形,动作熟练地往解千言脖子上一缠,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死就死吧,反正有师兄给她垫背呢。
快速下落的失重感持续了很久,久到他们都以为这是要往十八层地狱去了,终于,啪嗒一声,落了地。
萧喇琥也早已变回了老虎的原身,还好死不死第一个着地,然后用他壮硕的身体、厚实的皮毛替大家当了一回虎肉垫子,一个不落地将糖葫芦们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