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泽抱着解千言胳膊就是一阵哭,扭捏做作得让一旁的舟雨都直撇嘴,看这状态,今天应该是程姑娘了。
拖着这个麦芽糖般黏糊的程姑娘一路进屋,解千言惊讶地发现萧喇琥跟锦年两个还跟先前一样,木头桩子般钉在墙角,一脸痴呆。
“怎么回事?你还不给他俩解开,要一直留着当坐骑吗?”
解千言一边问,一边走到他的老位置,坐下喝他的装杯茶。
程姑娘揪着他的衣袖,亦步亦趋跟过去,声若蚊蚋:“嗯,那个、那个,人家解不开嘛……”
解千言的装杯茶还没送到嘴边,啪地一声又放下,一向沉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解不开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就是字面意思啦……”
舟雨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帮着解释:“就是咱们程泽真的有坐骑啦,永久的那种!”
解千言再不废话,站起来拽上舟雨就走,惹得程姑娘又哭起来:“解大哥,解大哥,舟雨姑娘,你们别走啊!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求求你们了!”
“走开点,你谁啊,我们不认识你!”
眼见着这师兄妹二人真要抛下自己不管,程姑娘也慌了,索性整个人扑上去,四肢并用,像个树袋熊似的挂在了解千言身上,不管不顾地哭闹起来:“你不能不管啊解大哥,都是为了帮你偷迷谷树的果实才惹出这事的,人家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被你在灵府里燃了噬魂符,你要对人家负责!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要是敢跑的话,我就把你干的这些好事写成话本子,放到万有商行免费送,保证人界妖界都传遍你解千言的大名!”
解千言被气得眼睛都红了,体内魔气翻腾,一副随时要拔剑大义灭亲的样子,吓得程姑娘讪讪闭了嘴,撇过头不敢跟他对视,胳膊腿却缠得牢牢的。
舟雨也被他俩这阵仗唬住了,眼看就要闹得不可收拾,她赶紧扯了扯解千言的胳膊,好声好气劝道:“师兄,你别气,程泽现在是个病人,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还是帮着想想办法吧,你这么厉害,肯定能解开幻术吧!”
两个人软硬兼施,解千言也没奈何,揉着太阳穴长长地叹了口气,疲惫道:“你给我下来站好!说清楚,到底给他们施了什么幻术,为什么解不开?”
见这棵救命稻草留住了,程姑娘乖乖下来站好,吭哧了半天才喏喏道:“人家也不太清楚是什么幻术啦,以前从没用过,刚刚试了几种办法都解不开,解大哥,求你啦,帮人家想想办法嘛~”
“好好说话不准撒娇!从来没用过的幻术,那你是如何学会的?少跟我编瞎话,不然我现在就走!”
程姑娘委屈地嘟了嘟嘴,语气总算略微正常了些:“那些咒文就像刻在我脑子里似的,昨天忽然就用出来了,而且一次就成功了,但我现在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解开的办法,就好像,好像我本来应该知道解开幻术的咒文,却忽然被人从我脑子里抹掉了……”
问不出什么有用的来,解千言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压制□□内魔气,又去检查墙角的一虎一鸟。
锦年也化作了人形,一张可爱的小圆脸麻木地僵着,看上去有些可怜,舟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头上两撮翘起来的五彩羽毛,想起她旋风一样冲出来维护小老虎的嚣张模样,心中不忍,良心发现,开始数落程姑娘:“你也太莽撞了,怎么能随便将这么好看的姑娘变成呆子呢!师兄,快想想办法吧!”
检查过后仍是一无所获,解千言被她催得头疼,又想起这狐狸也是妖,而且按理来说狐妖也擅长幻术类的术法,他平日里之所以能随心所欲地变化形貌,也是因为有一根她送的狐狸毛手绳,于是问道:“你应该也会幻术吧,能看出是什么情况吗?”
舟雨摇头:“看不出来,我们狐妖的幻术是生来就有的天赋,擅长通过变化自身来迷惑他人,但不擅长这种直接将人变傻的幻术。”
解千言严重怀疑是这狐狸没好好学,硬是栽赃给没这方面天赋,但她确实不会,也没办法逼着她立马学会。
生活的重担啊,永远只能他一个人来背。
看自家师兄愁得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分,舟雨绞尽脑汁安慰道:“呃,或许等程泽变成昨天那个程泽,就能想起解开幻术的办法了?”
程姑娘此时老实得跟只鹌鹑似的缩在桌边,闻言立刻保证道:“我会努力想的!”
解千言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他发愁地问舟雨:“迄今为止,程泽的人格都没有重复过,万一昨天的程泽再也不会出现了呢?何况他昨天是什么态度你也看到了,能老老实实将这两人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