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越描越黑,疯狂给薛宛檀使眼色。
江祈远曾是北玄剑宗的弟子,这是整个留药山庄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江祈远于剑道上实在没啥才能,一直受人奚落,只有牧轻霜无条件地对他好。
直到某天庄主到剑宗拜访,偶然发现江祈远在医道上颇有天赋,将他带回了山庄,收为了义子。
成了留药山庄的少庄主,江祈远自然不会忘记牧轻霜的恩情。这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事,薛宛檀都不会觉得奇怪。
薛宛檀拍了拍那位为她着想的女弟子,安慰道:“没事,少夫人不会伤心的。”
情情爱爱的哪有治病保命重要。
“没错,少庄主才不是那种没道德的人,少夫人不会伤心的。”刘二附和道。
余小薇点点头:“嗯,也对,若是少庄主心里还放着别的女人,还是让少夫人打他吧。”
刘二一个磕巴:“啊这,嗯,对,都与人结成道侣了,还念着别的女人。该打!实在该打!”
薛宛檀:……
所以说了,她没有打啊。
“说到底,我只知道,牧轻霜曾救了少庄主一命,具体是怎么救的,有人知道吗?”薛宛檀问。
说江祈远念着牧轻霜嘛,他的确是新婚之夜放着将要结成道侣的人不管,也要进百草谷去救她。但看他后来的表现嘛,薛宛檀又觉得不太对劲。
她实在看不懂江祈远是怎么想的。
“这我也不清楚。”余小薇摇头。
剑宗那帮家伙都这么说,少庄主也从没否认过。尤其是韩钰皓,那态度拽上天了,好像有了这份恩情在,他们少庄主就该对剑宗俯首称臣似的。
刘二挠了挠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应该是一百二十、还是一百三十年前,少庄主刚入山庄时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呢,少庄主被带回山庄还不足百年呢。”余小薇打断他道。
“是真的,就是一百三十年,我师兄同我说的。”刘二一着急,语速快乐起来,“当年山庄救助了一群人,其中就有少庄主和牧轻霜。少庄主是伤愈之后,追着牧轻霜去北玄剑宗的。”
还有这种事?那江祈远岂不是正剑宗与留药山庄之间跑了个来回?
薛宛檀来兴趣了:“这事你展开说说。”
目光一挪,薛宛檀又看见了搁在桌上的桂花糕。
等等,这幅场景好像有点熟悉啊?
薛宛檀下意识双手抱胸,防备地盯着江祈远看,嘴上却说着求饶的话:“江远,有话好好说,你不要再囚禁我啊。”
“我真的会乖乖听话的。”
等了好久,薛宛檀始终没见江祈远出声,她迟疑着望过去,却看见江祈远握着那锁铐朝她走来。薛宛檀当即往后退了一步,腿却直接抵在床榻边,一个不慎,薛宛檀直直地往后栽。
失重感接踵而至,薛宛檀尖叫着出声,最后在半空中被江祈远搂住,两人一同倒在床上,发丝凌乱。
没了危险,薛宛檀又将注意力放在那副锁铐上,她使劲朝江祈远眨眼求饶,却都被他一一略过。
半晌,江祈远似乎才恍然大悟,他拿起那锁铐,意味深长道:“原来糖糖喜欢这一种。”
第68章 大战(五)
什么叫做她喜欢这一种?
她才没有!这是诬陷,妥妥的诬陷!
薛宛檀疯狂摇头否认,心神全都寄托在那副锁铐上,直到江祈远将它拿走,薛宛檀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看来她昨晚确实把江祈远哄得挺好。
然而,下一瞬,薛宛檀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记录册,脸颊有点痛。江祈远将一支毛笔塞入她手中,指了指右边的空白页,示意道:“糖糖,写吧。”
书阁内,本来枕臂浅眠的江祈远猛然惊醒。堆在桌上的医书因为他的动作从桌边滑落,哗啦啦掉了一地。
站在一旁的明少英过去帮他捡书,边捡边劝道:“少庄主,您还是去休息一下,这都翻了一夜的医书了。”
昨日大半夜的找了几本书来看还不够,今日又跑来书阁里坐着。少庄主不该陪着少夫人增进下感情嘛,就算是给少夫人治病,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明少英心里犯嘀咕,将那几本砖头厚的药草图鉴捡起来,又捡起一本封面泛黄册子,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这本是诊籍吗?瞧着有些年头了。”
江祈远心不在焉:“是我刚入山庄时带进来的。”
算一算,距今已经快有一百三十年了。江祈远翻开那本诊籍,指尖划过书页上略显稚嫩的字迹,思绪逐渐飘远。
刚才那个梦实在太真实了。他梦见了薛宛檀。
他能闻到房间中弥漫的药味,能看到她蜷缩在床上,后背被汗湿,紧闭着双眼,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