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芮……”
“什么?”时予贴近,“小什么?”
“救救她……”男人声音太小,说半句话都要喘上好一会,时予听得费劲。
黑色粘稠物从男人手腕流出后,男人枯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痛苦的表情。
时予问他:“小蕊在哪?”
男人嘴里呢喃着‘小蕊’,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时予的话,很快没动静了。
“死了?”时予抬手就去摸颈动脉。
邓温昕拍开她的手,无可奈何,“晕过去了。”
沈廷这时晃了晃手腕光脑,“星警马上上来,急救车也快到了。”
时予耸肩,起身时把运动服拉链拉到头,脚步轻快地出门。
沈廷在后面叫她:“干嘛去?”
“找找那朵小花蕊。”
*
时予被拖行一路,把走廊房间都观察了一遍。
走廊比尽头屋里还要暗上不少,墙面沾着很多灰印和血迹。
她一扇扇门找,大多都锁着。
她推开其中一扇半掩的铁门,铁门锈得厉害,一活动就吱嘎乱响,在寂静无声的走廊里特别灵异,都快和鬼屋差不多了。
这间屋子是用来存放物品的小型仓库,气温比尽头那间还要低一些,大概也就三四度。
时予一进屋,扑面而来的霉味和潮湿味就怼了她一脸,里面还夹杂着腥臭和一点血腥味。
屋里很静,高高低低堆着不少纸箱,上面贴着‘蓝色海产品专营店’的店标。角落里摞着垃圾,盖了层厚重的尘土。
时予随手敲了敲纸箱——是空的,她一把推开,马上看见被箱子挡得严严实实的几个女孩。
女孩们又冷又怕,像一窝小麻雀凑在一块取暖。
她们看到时予,忍不住呜呜叫起来。
时予挨个给她们拿下嘴上封条,贴心地给了她们几分钟缓神——确切来说也就两分钟,她挠了挠耳朵,笑容温和。
“小花蕊是哪位?”
女孩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个眼睛哭成核桃的举了举手,“我叫瞿小芮。姐姐,你是找我吗?”
时予总被女孩的两颗大核桃眼吸引注意,“把你们绑在这的男人是你亲戚吗?”
一听这话,核桃眼又红了:“那是我爸爸,可他好像不认识我了!”
时予算是被她哭怕了,拍拍女孩的肩,“别哭了,带你去找爸爸。”
她带着一串哭唧唧的女孩子出门。
找人这么会功夫,走廊就多了几位穿着制服的星警。
女孩看到他们,终于从恐怖氛围里抽身,放松了。
另一头,几个白大褂抬着担架从他们身边经过,向尽头屋子跑去。
瞿小芮攥紧时予的运动服下摆,可怜兮兮地问:“姐姐,他们不会是因为我爸爸来的吧?”
时予微微低头,对她安抚地笑道:“是呀,这你就放心了吧?”
瞿小芮并没有放心,反而哭得更大声了。
星警被她哭过来,刚要说话,就见瞿小芮一溜小跑,错着他跑进了屋里。
星警:“……她没事吧?”
时予:“高兴的。”
星警欲言又止,一点没看出那是高兴。
沈廷正好从屋里探出半个身子,“找到人就走吧,咱们得去警局做个笔录。”
时予满脸不乐意,“有什么好做的,是能把那坨黑粑粑写进去啊,还是能把……”她目光不经意与身边星警对视,话音一顿,突然笑道,“当然当然,肯定配合星警叔叔工作!”
平白无故长了一辈的星警叔叔:“……”
*
警车开回警局,星警叔叔带着时予他们进了询问室。
等候多时的女警官为三人端来白开水。
“没有气泡水吗?”时予坐得还算端正,双手和小学生一样交叠在桌前。
女警官严肃地看她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时予也不在意,朝她一笑。
星警在三人对面坐下,女警官也坐到旁边。
“我们开始吧。”
询问时间不长,时予只在被问到的时候才出声答话,其他时间全是沈廷在说。
水杯喝空,询问也结束了。
时予在询问笔录上签下名字。
“李小红。”星警低头念,“赵明,李小丽。”
时予目光坦然,“我是李小红,她是我妹妹小丽。我们名字挺好记的,主要是常出现在小学生英语课本里。”
星警公事公办道:“谢谢你们的配合,这件案子性质恶劣,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期间可能还需要麻烦你们!”
“不麻烦不麻烦,随时找我们就行。”时予笑着,回答得客客气气。
等出了警局,才伸个懒腰补充,“如果下次能找到我们的话。”
她慢悠悠往外走,“沈廷,这次工作结果下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