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森茗气得浑身发抖,“你连这种小事情都要记在账上吗!”
不知者无罪,她真的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啊!如果面前真有一位断案的青天大老爷,森茗真的要上堂前去为自己鸣冤了。
“没办法,谁让我记性太好。”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在想什么?”
森茗抹去眼角的泪花:“我们现在半截身子已经躺进棺材里了,那口棺材的名字叫'婚姻',而墓园的名字叫'爱情'。”
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不,比那还要严重。
甚至于他们的爱情从最开始就是极不和谐的哀乐奏鸣曲,全靠她一口气吊着,才有了跌宕起伏的波澜,不至于一跌跌进沟里。
“……你别这样。”
森茗满头问号:“我又怎么了???”
这回他才是真的害羞了。森茗能从黎诩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他的心脏明显剧烈地震动过,就在几秒钟前。
“你刚刚说'我们以后死了都要躺在一口棺材里'。”黎诩清了清嗓子,“先说好,我们家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既然都已经结为伴侣了,别说是那些该有的,就算是那些不该有的——”
森茗竖起眼睛:打住,你想说什么危险的话题!
黎诩:“反正两口棺材是肯定有的。”
就森茗所知道的,Omega 大都喜欢Alpha 伴侣许下这种死去活来的“毒誓”。因为在他们眼中,他们这一辈子都绑死了,能约定的也只剩下下一辈子了。
她真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她也不打算把自己的那番话收回去了。
到地方后,他们开始将车上的行李箱和纸皮箱卸下,各自搬到家中的客厅中,而这还有一段距离。
于是,他们自然而然地开始搭话闲聊。
黎诩口中所说的新家坐落在市中心边缘,处在与郊区交界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这里和疗养院的距离竟是一个大对角线的距离,而向西边的大道继续开就能到达远郊。那里是近年新兴的高级住宅区,多半是老年Alpha 和老年Omega 在住。
“你该不会……”
森茗猜远郊应该和他们要住的地方没有任何关系,如果真有关系的话……那可意味着身旁的这个人至少做了几十年的长远规划:他打算干什么?
她抱着自己的行李箱惴惴不安。
“你为什么在看远郊,我没有那个打算。”
也对。毕竟他的家人都在市里,还有他的工作,和她不同,黎诩只是暂时成为了无业游民,等他过完假期,复职以后就有得忙了。
望着森茗的背影思索片刻,黎诩缓缓说道:“如果你想搬过去和Alpha们进行一些老年复健运动顺便喝个下午茶的话,也不是不行。”
“什么!”
森茗刹住脚步:“我才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在看那个地方呢!”
“还有,你最近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刻薄,我也没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森茗想不通,自己到底是怎么惹到他了。
难道,又是所谓的“旧债今偿”?
“刻薄?”
这个问题的回答再简单不过了。
“或许,是这样没错,因为……我觉得我可以对你那样说。”黎诩下意识用弯起的食指刮了刮鼻尖,他的旧习惯和以前一样,丝毫未变。
森茗撅起嘴:“可你以前又不对我刻薄。”
“你变了,你这个坏Omega!”这句并不算是恶毒的咒骂,顶多就是嗔怪。
随即,他大笑道:“是啊,我从不对人如此。”
“这是需要条件的。”
“条件是:拥有我的人才有资格看见我的全部,所有好的,与所有不好的,我会毫无保留地给那个人看。对我来说,那个人也不是别人。”
“每一个Alpha与Omega曾经都不由自主地坚信:信息素终将指引我们寻觅到一处彼岸。”
“可是,只要被注视过灵魂,就能够明白:信息素不过是维系中最为浅薄的一层,这一点只是看似正确的谬误。”
“如果你问我这么做的原因,我不知道,兴许……是被某人的一句话给打动了?”黎诩微微一笑,看起来又是那么地温顺纯良。
森茗:“呵,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她大叫一声:“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时候,那时候你还在和我赌气,根本不把我当成Alpha吧!”
他垂眸:“这要看你对Alpha的定义是什么,如果你认为Alpha是生来强大的,回答是肯定的;如果你认为Alpha只是一种天分,回答就是否定的。”
“什么意思?”森茗问。
“因为——”
他悄悄抬起眼眸:“我在赌你也离不开我。”
“说实话,当你转变成Alpha以后,我就很难再像以前那样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