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齿难泯CP(77)

杨乘泯扶着椅子慢慢站起来。

平静一抽,杨苍搭在椅子上的领带。

一条腿跪下,对着地板,这番姿态便是蓄力待发的承载。

杨苍不当回事地两眼一眯,带着嗤之以鼻的侮辱,懒洋洋道:“怎么着?想勒死我啊?”

话音掉落在地上。领带材质是上好的真丝,柔也韧,以一种极端不可控的狠劲,泛缠绕颈,绞在杨苍脖子上。

猫叫起来,沙发上的剧烈挣扎随远处教堂里古旧的钟声演变成更小的细微颤动。

天依旧是暗的,分不清快或漫长。

一线间,杨乘泯解除压迫,向下按住杨苍的胸骨。松开又重复,进行专业的胸外按压,直至杨苍呼吸畅通。

“吞咽。”

“不要用力。”

“坐起来。”

“往后仰。”

“... ... ”

一番高浓度的生命支持措施,杨乘泯把领带扔到地上,最后一句是。

“别再去招他。”

杨苍大口喘着气,笑了。

脉搏心跳脑供氧全部正常,他的有分有寸是警告。是再有下次他就真的不能全身而退的警告。

杨苍眼前的画面倒影也倒退,略去同质化的千百件。先是初见时杨乘泯被杨东唤着怯生生地叫他哥哥,然后是不知道几岁时杨苍把他锁在地下室三天,最后是前几个月杨苍回国,找人冲着他到二院轰轰烈烈地闹了一番。

他挨了一巴掌,往后便再也没叫过他哥。

他住院半个月,往后便再也没相信过他的话。

至于在二院,后来杨苍听说,杨乘泯的辞职申请被驳回。

杨苍靠在沙发上,看着杨乘泯意味不明地感慨:“长大了。”

杨乘泯难得的反驳,也似对杨苍诠释些什么。

他说:“我一直都是这样。”

这言外之意的话听不明白,杨乘泯应该一直都是像没有涟漪和波纹的死湖,他的反抗从始至终,都是不动声色的自我保护。

而不是,也没有过今天这样,主动浩荡地卷起八级大浪。为了一个陈牧成。

杨苍还真是好奇啊,杨乘泯不该是最烦陈牧成这种一身麻烦的小屁孩吗。陈牧成不该是最看不惯杨乘泯这种一本正经的作态吗。

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啊,明明哪里都不对付,不过就是凑在一块儿住了几天,怎么把天都翻过来了。一个敢为对方挣脱他的摆布,一个敢为对方拿捏他的软处。

再也不是杨苍不可一世的把他们玩弄在股掌间。这两个人站到他的对立面上,齐心协力的,真是要把他玩出千百种丑态啊。

还没说出来的这下完全吞回去。此时此刻,变化巨大而彻底。

在这两个彼此缠绕在彼此身上的人之间,那个所谓的杨乘泯被陈牧成袒护多年的真相,要让杨乘泯知道,只会徒增不减的,让他们之间激起一层更深的羁绊。

杨苍突然不想道出那个真相,更不想在这两个人之间再玩什么以身作饵的局。

要是哪一天他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让这两个人撕得你死我活分外眼红的,那才有意思呢。

”行啊。”杨苍走出一条从未走过的路。找到从事收集取证的私家侦探工作者,笑里藏着刀,“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什么。”

从医院检查完回去,陈牧成总是发呆,坐在副驾驶上,一双眼睛聚不起焦地望向窗外。

杨乘泯在后视镜里看他,脸被空调直直地吹。他一只手伸到空调前试温,调了又调,问:“怎么了?”

陈牧成转过头,看到他,又像回到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杨乘泯离开,陈牧成又做梦。

梦是投射,对现实的投射,冲动的,难抑制的,与欲望有关的,将人内心深处最普遍重要的潜意识通通提炼出来。

以往陈牧成难梦到他,大概是昨天被亲近和亲近刺激到。

与困在浴室里分不清是不是梦的迷醉不一样。货真价实的梦,梦里他抱他,耳鬓厮磨,脸黏着脸。

是不是因为杨乘泯对他太好了啊,好到他以下犯上,无法无天,梦里梦外都敢冒犯他。

陈牧成的视线钉在杨乘泯耳朵后面的痣,薄薄的皮肤透到血管都能泛出来。

杨乘泯说他身上很多痣,他知不知道他也是啊。

陈牧成在这时真觉得,痣这种小小的笔点一样的东西长在人身上是一种隐晦的勾引。不然怎么杨乘泯昨天晚上看到就要去摸去碰,而他现在也很想。

“你别把我带回去。”陈牧成不再看,偏开视线在手机上心不在焉地划了两下,扯开话题,“我要去车站,我有朋友要来找我。”

倒是没听他说过在江州的自己。杨乘泯主动发问:“什么朋友?”

“坐我前面的同学。”高考这趟列班车终于结束最后的一程,陈牧成第一时间去问余千思的录取结果。她没回他,一连几天都没回他。始终得不到音讯,陈牧成本来准备回去一趟。只是今天,他一大早醒来,余千思说要来洛山,来找他。

上一篇:冰岛游鱼下一篇:返回列表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