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甜品的味道。”
林夏一语道破:“那这个绝对甜的齁嗓子。”
“老师你喜欢瑞士卷?”林夏在保温箱里搜索,拿出了一个蓝莓葡萄味的,“这个没有很甜。”
苏知之蹙眉,她只是单纯的不理解:“甜品不甜,为什么还要叫甜品。”
林夏便耐心地同她科普起来国人对甜品的评价标准,但显然,从小在国外生活的苏知之理解不了,陈玥没有参与讨论,也没有打断教室内欢乐的氛围,她收下两个甜品,然后自顾自走出了教室——同时带上了门。
刚关上教室的门,身后便传来秦书礼悠长的呼喊:“学姐——”
陈玥转身,秦书礼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刚下课?”
秦书礼深吸了口气,仿佛吸了这口气才能撑着她继续回话:“最后一节了,累死了。”
“辛苦——”
“学姐,”陈玥话未说完,秦书礼挽上了她的胳膊,撒娇一样,“你下面有课吗?没有的话,陪我吹吹风吧——我需要充电复活一下。”
陈玥没有课,她其实想拒绝,但不知道为什么,做出的动作却是点头:“好。”
“对了,”陈玥拿出两个小甜品,“想吃那个?”
“学生当群演,挣来了两大箱甜品。”
秦书礼苦笑:“这可千万别被我班孩子知道了,不然该不平衡了。”
“——嗯,绿色的这个吧。”秦书礼舒了口气,开玩笑一样说,“看起来很护眼睛。”
陈玥浅笑,把绿色的递给了她。
秦书礼接过,两个人转身,并肩向楼下走着,交谈的声音不大,回音在空旷的走廊里轻荡——“你这个是什么味道的?”
“好像是蓝莓葡萄味的。”
“好吃吗?”
“不知道,林夏推荐的,你的好像是青提开心果味。”
“——嗯,哦,好甜啊,有点齁嗓子,不推荐这款。”
“是嘛……”
——“阿*苏?”
走廊的另一边,楼梯口处,苏落星缓缓收回视线,下意识向下扣了扣帽檐。
同她搭话的人是Merika的制作人、也是公司的老板舒予。
舒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空空如也。
“你在——”
“走吧。”苏落星没有回答,语调冷淡,仿佛鬼魅略过舒予身边,很快地踏下台阶,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苏落星舒了口气,直到走出学校,回到车上,她才逐渐冷静下来。
——秦书礼。
她并不陌生这个名字,也不陌生这个人。
不安,强烈的不安,仿佛藤蔓,自心脏深处破土,疯狂滋长,由内而外的将她刺破、又紧紧缠绕了——
陈玥,陈玥。
“陈玥,我要疯了。”
她需要药,于是,她去寻找她的药了。
——
傍晚,天空不舍白昼,在尽头执着地保留着太阳最后的橙黄,越接近地平线,那色彩越近似血的红,恍如醉酒的画家打翻了自己的调色盘。
难言的不安在下午,从陈玥自体育馆同秦书礼讲明白一切,回到办公室后,便一直萦绕在周围,转身却只有安静流淌着的空气。
——想多了?
应该是最近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陈玥摇了摇头,走出电梯,拇指扣上指纹,门被打开的刹那,一双手毫无征兆的从背后抱住了——不,抱紧了她。
力道之大,陈玥那一刹那几乎窒息。
苏落星并不给她发声的机会——吻,痛苦又热烈的吻,恍如不见天光的原野上,与燃烧天际的火共舞。
陈玥呼吸困难,手推搡着苏落星的肩,苏落星似乎察觉到了,嘴唇微微移开,却不等陈玥讲话,又吻了上去。
天空尽头,如火如血的残阳,最终被夜色彻底吞噬。
她们靠在房间的角落,苏落星执着又强硬地扣着她的手指,没有开灯,白昼最后一点光消失,她们完全陷落在黑暗里——
而身侧,万家灯火明亮。
陈玥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没有再挣扎的,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挣扎;
走廊尽头,故意分出去的青提开心果,这样的结局难道不是一早就能预见的嘛?
但是为什么——
当血液的锈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她睁开了双眼,猛地把身上的人推开了。
苏落星双手撑在地上,毛衣的衣领已经被变形,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月光里。
她就这样望着陈玥,眼眶红润,胸腔随着呼吸起伏着,撑在地板上的指节被纱布包裹着。
陈玥看到了,她当然会看到。
苏落星的视线追随着她。
陈玥起身,越来越近了,在她的腿间,视线又恢复了齐平——陈玥望着她,眼眸悲伤,手描摹着她的眼眉,最后停在了破碎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