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开门,就站在门口朝爷俩喊道,“哒哒,怎么样,看看我新烫的酷头。”
父子俩连忙一起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口迎接她。
海海激动地从妈妈手里把好吃的接了过去,打开袋子就开心地跳了几跳,他就爱啃鸭掌、鸭翅膀。
至于这发型,邱纪闻看过之后,自然是说漂亮。海海倒是个实在孩子,现在还不太会委婉,直接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好看妈妈,你现在更像我姥了。”
“嗯?”江宜芗听得一愣,“我让 Tony 老师给我烫了款头顶蓬松的,这样显颅顶高,脸小。”她抓紧换好拖鞋,嘴里嘶了一口气,“刚在那店里看的,明明还不错呀。”
邱纪闻扶着儿子的肩膀,安慰她道,“我看挺好的。”
江宜芗抓了抓头发,几步跑到了厕所,开了灯对着镜子一看,“欸?怎么和在店里看起来的,好像不太一样呢?是灯光不一样么?”尤其刚被孩子童言无忌那么一嘴,果然觉得这个卷好像是小了些,有点“超级加辈”的意思。
邱纪闻顺着儿子的话开玩笑道:“其实也没他姥那么老。只不过如果你是个大夫,病人看了你原先的发型,可能害怕你刚毕业,但是看了现在这个,就能放心让你看了。”
“就觉得我是老中医了吧?”江宜芗笑着走出来。
无所谓了,好久都没有比她今天既升了职,又成了单更高兴的事了。至于这个发型,顶上两天新鲜,以后正好有理由再换个新的。
她抖了抖耳边的两大坨卷发,又抓了抓头顶的,脚步轻快地走进客厅,然后高兴地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瞬间整个沙发为之一颤,她人跟着吓了一跳。
“哦哟哟,我的宝,”邱纪闻赶忙朝沙发快走了几步,“这沙发腿我只是给支了一下,还没彻底修好呢。”
“唉,我有些得意忘形了,以后小心些。”江宜芗往一旁给邱纪闻挪了位置,“你俩晚上吃了点儿啥?”
邱纪闻坐到了一旁,“什锦炒饭,牛奶,水果,放心吧,营养足够了。”
“嗯,挺好。”江宜芗看着海海拎着卤鸭袋子跟在爸爸身后,又坐回他刚才呆的那堆乐高旁边。
原先客厅这个位置,是有张茶几的。
海海现在正痴迷乐高,离了这堆方块不行。所以搬过来后,先是打算在卧室里玩乐高,结果根本摆不开。后来两口子把茶几给撤掉了,铺上泡沫地垫。孩子就把乐高倒在上面,每天都会在上面玩一玩儿,这里就成了他一个超级迷你的小游乐场。
不过现在,小海海对鸭翅膀的兴趣,明显高于玩具。他从塑料袋里拿出一次性手套,先分给妈妈,“妈妈,给你。”
江宜芗摇头,“妈妈已经吃饱了,买回来就是给你爷俩吃的。”
小海海又把手套分给了爸爸,邱纪闻接了过去,“谢谢儿子。”
“不用谢,爸爸。”小家伙“嘿嘿”乐了两声,然后自己拿出一双戴在小手上。手套太大,他耐心地把手指挨个套进手套的每个手指里后,才从袋子里拿出一根大鸭翅膀分给爸爸,然后自己再拿出一个小的,慢慢啃了起来。
江宜芗把儿子这一连串有礼有让、不急不躁的动作看在眼里,不由觉得,儿子被爸爸带了这段时间,好像,举止更有教养了,气质上,也更沉稳了。
她心里一时又软又暖,哎,这就是家啊!她在这世上最宝贵的两个人,能这么让她省心,真好。
看着这爷俩开心地啃着鸭翅膀,她闻着味儿也有些馋,没聊几句,自己也戴上了一双手套,拿起一根鸭掌,跟着啃了起来。
于是这一家三口,就一边啃着美味的卤鸭货,一边聊着天。
江宜芗把今天白天发生的这些事,都跟老公说了一遍。邱纪闻听了也很高兴,“小芗,你辛苦了。”
“我不辛苦,你在家里带孩子也辛苦呢。”
海海啃得满嘴、满脸都是油,“妈妈,爸爸今天教我英语了。”
“哦?”江宜芗把碎骨头扔到一旁的小垃圾桶里,“教你什么了?”
“What's your lame? My lame is Haihai Qiu.”海海骄傲地背了出来。
江宜芗瞬间呆住,迅速地眨了好几下眼睛,缓了口气才问道,“儿子你再说一遍,what's your…啥来着?”
“What's… what's your lame 啊……”海海又啃了一口鸭翅膀,“妈妈,咋啦?”
江宜芗一下子坐直了腰,“Name.”
“Lame.”
“Name!”
“妈妈,”海海放下了鸭翅膀,“你干嘛老是重复这一个词呀?”
江宜芗忘了掩饰脸上的惊恐和愁苦,“儿子,你听不出来妈妈说的,和你说的……不是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