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在逃青梅(99)

“我…非她亲生。”萧郁蘅话音很轻很轻。

苏韵卿陡然睁大了眼睛, “莫要乱说,你这是受了谁的离间?此番求娶蹊跷颇多, 你一个久居宫禁的小姑娘,如何就被月支点名道姓的求娶, 如何偏是在国朝内乱方休的当口, 如何偏选在陛下四十岁生辰, 这些都是疑点,分明是有意为之的圈套。”

萧郁蘅拉过了苏韵卿的手,垂眸解释着,“我瞒你许久了, 还记不记得有一年中秋我送你花灯?”

苏韵卿茫然的点了点头, 脑子里浮现出了那傻乎乎的狐狸和气鼓鼓的白兔。

“便是那日出宫, 有人给了我一封手书。”萧郁蘅陷入了回忆, “父亲曾有一爱重的平贵妃,那时陛下还没嫁入宫为后。后来不知什么缘由, 平家获罪,贵妃降为婕妤,却与陛下一同有孕。再后来, 平婕妤难产而亡, 胎死腹中,陛下得了一公主,便是我。”

“所以呢?”苏韵卿愈发茫然。

“那信是平家人写的, 还有平婕妤的小像。”萧郁蘅轻声一叹, “我这一双桃花眼, 不似陛下,不似父亲,却和平婕妤如出一辙。或许,当年未曾顺利临世的婴儿才是陛下的孩子。而我,只是父亲和陛下的一桩交易。”

苏韵卿默默的听着,回想着这些年舒凌对萧郁蘅的宠溺,以及上个月意图将人送嫁的冷漠,一时竟不知该作何感想。

“我…叫了她多年娘亲,也当她是我娘亲,”萧郁蘅的话音变得囫囵不清,眼角垂了泪痕,“即便生了猜疑,我想的是好生读书帮她,让她少为我操心些。我天真的以为,这样她就永远当我是她的亲骨肉,不会舍弃我。可我错了…”

萧郁蘅已然泣不成声,苏韵卿不知这些年她是如何在舒凌面前表现得大大咧咧,洒脱不羁的。如此说来,她已知晓了许多年。

苏韵卿颤抖着双手将人揽过,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过去了,苗苗,都过去了,你不会远走了。”

萧郁蘅伏在苏韵卿的肩膀上,哭的一颤一颤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韵卿的脑子飞速的旋转着,忽而忧心的正色问道:“她将你送来此处,是你与她摊牌了不成?”

“…没有,”萧郁蘅的音色糯叽叽的,“我知道怎样对自己好,才没那么傻。可若她装够了慈母,自然不要我了。”

闻言,苏韵卿遍体生寒,她也总算后知后觉的明白,为何萧郁蘅不大喜欢舒家得势了。

她在怕,有一日舒凌权柄滔天,转而放弃萧姓皇族,把她当作弃子。而月支求娶,就是个导火索,萧郁蘅的心被冷透了。

“可曾想过以后当如何?”苏韵卿在君主身边日久,总是思虑的长远些。

“若能出去,做个纨绔,花天酒地。”萧郁蘅勉强扯出了一抹笑来,“和音,是我牵累你,若你出去,日后躲我远着点。”

苏韵卿伸手摁住了她的唇,“闭嘴。”

被舒凌伤了心的,何止萧郁蘅一个?

苏韵卿觉得自己心头的渴望又湮灭了一次。

她期盼的母亲无恙,不成;她期盼的萧郁蘅正位东宫,好似也打了水漂;她本觉得舒凌知人善任,勤政爱民,为女子扬眉吐气,可这人也狠辣无情,捍卫皇权不择手段。

默然良久,苏韵卿收回了抵上萧郁蘅的手指,苦笑一声道:“若我还有命,出去以后你我光明正大的往来,身正不怕影子歪。即便你我苦心躲避,她照样不会信我与你,没有牵扯。”

萧郁蘅的眼底隐有笑意,垂眸轻浅莞尔,轻声回了个“嗯”字。

“此处只有一餐,早过了时辰,你饿不饿?多久没吃饭了?”苏韵卿一本正经的询问。

“不饿,睡觉就不饿,更何况小音音秀色可餐,若是和你一起睡,梦里都是美食。”萧郁蘅再度不正经起来。

“闭眼,睡。”苏韵卿见她还有心调侃,想也是不算难受,直接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复又给人盖好了被子。

萧郁蘅不老实的探出了脑袋,“你不睡?”

“你来的时候我刚醒,睡你的。”苏韵卿一巴掌给人摁了回去。她不是不困,是心神难安的睡不着。

舒凌将萧郁蘅送进来,故意和她关在一处,也不知又在作何打算,大抵是吓唬她吧,养了多年的女儿都可以关在此处,她这白捡的女官自是更不会被人放在心上了。或许从萧郁蘅嘴里问不出来出逃的始末,下一个盯上的就是她了。

而这人素来不是个有耐性的,今日本就是十日的最后期限,眼下已经入夜,就要见分晓了。

萧郁蘅忽闪着眼睛不肯睡,苏韵卿便抬手捂着她的眼逼迫她睡。

待到这人平稳的入了梦乡,苏韵卿才拿开了手。安静的凝望着萧郁蘅睡熟的模样,她沉吟须臾,悄然咬破了手指,给她的衣袖上添了一行字:“勿忧勿念,惟愿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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