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萧郁蘅咬了咬下唇,“回来你不得被她扒了皮?”
“胆小鬼,我都不怕你怕甚?去不去吧?”苏韵卿颇为头铁,眼底涔了十足的期待。
“左右倒霉的是你,天塌了你给我顶着,不去白不去呀。”萧郁蘅咧着小嘴,给人露出了两排晶亮的贝齿,温润的笑靥里藏着七分玩味打趣的坏胎。
“那就说定了,咱正旦大朝会一过,回府直接溜,过了上元节再回来。”苏韵卿眉梢轻扬,透着得逞的满足,转手去探萧郁蘅藏在衣袖里的爪子。
萧郁蘅灵巧的避开了她泛起薄汗的手掌心,反问道:
“不对呀,日理万机的宸王殿下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消遣事?赏灯便罢,还咂摸出不同风格来了,这是你能有的认知吗?老实交代!”
萧郁蘅眼底藏着狐疑,若是问苏韵卿那家的笔墨书笺更好用,这人或许能滔滔不绝。但若问她何处适合赏景消遣,她能说出来就怪了!
苏韵卿险些翻了个白眼,暗暗腹诽:还不是为了哄着你这小祖宗,不然她何至于像个傻子一样的,拉着府里上上下下的随侍轮番夜聊半个月呢?
沉吟良久,她眸光一转,敷衍道:“前两日放朝路过长街,听见街边的贵女议论,想着跟你去瞧瞧罢了。”
话音才散去,一个小内侍屁颠屁颠跑了来,“二位殿下,宫里蓝尚仪来了,您二位看,在哪儿见?”
苏韵卿眉心一皱,转眸对着萧郁蘅道:“我们才回来不久,她来作甚?”
“去看看吧。”萧郁蘅扯了扯她的衣袖,一本正经的忽闪着晶亮的桃花眼忖度:“肯定有要事,不然紧跟着跑来做什么?”
苏韵卿面露狐疑的垂眸瞧着萧郁蘅格外认真的神色,自衣袖里攥住了这人的手,低声道:“一道去,若非正事,都给你做。”
“蛮不讲理的,就好像我不说你就敢把蓝玉姑姑晾着不理似的。”萧郁蘅丢了个白眼,气鼓鼓的跟着人一起去了。
行至正堂外的廊下,苏韵卿便扯出了一抹笑模样,柔声道:“天寒地冻的,姑姑怎在院子里等?快请进屋说罢,是府上的人没眼色,失了规矩。”
“殿下,婢子就不耽搁了。陛下赏了您三箱板栗,说是瞧着您心灵手巧的,又知晓体恤百姓劳苦,这上好的坚果不可浪费,劳您亲手剥皮制糕,给长辈聊表孝心。”
蓝玉强忍着呼之欲出的坏笑,躬身一礼,“话带到了,婢子就先回宫去了。”
苏韵卿回味着蓝玉嘴里故意加重的“亲手”二字,嘴角不怀好意的勾了勾,满是玩味的将眸光落在了怔愣的萧郁蘅身上。
“不不不,”萧郁蘅摇头如拨浪鼓,匆忙把自己的手腕从她的禁锢中抻了出来,拔腿便逃:
“那个…和音我突然想起来,我府上还是有些东西要收拾的,我收拾好了再搬过来陪你哈,我先走了。哦,对啦,栗子酥我不吃了,你给陛下做吧!”
第125章 册后
盛安十四年腊月三十, 一岁之尾,火树银花不夜天。
大兴宫内一场宫宴后,舒凌又私下里操持了个小家宴。
太夫人自从改朝后, 便被尊为了太后,一直安养在宫里。
今夜热闹欢腾, 舒凌带着苏韵卿和萧郁蘅一道去了太后的寝殿,陪着人用膳守岁。
因为成长过程中太多年亲人的缺失, 苏韵卿不大习惯和长辈相处, 席间闷头吃菜, 一声不吭。
听着祖孙三人聊得火热,她本来伸了小爪子出来,想去够酒水解闷儿的,可萧郁蘅偷摸在桌子底下踩她的脚, 碍于桌上的颜面, 她还不能发作。
“母亲, 前些日子送来的那只西域猫, 您可还喜欢?”舒凌放下筷子,满目温情的柔声询问太后。
“喜欢, 喜欢。”太后咧着嘴笑得很甜,尽管里头的牙都掉得差不多了,“就是这名儿谁取的?怎和韵卿的小字叫的一模一样, 每次找它都怪怪的, 好似我这把老骨头念叨后辈似的。”
苏韵卿听得这话一脸黑线,萧郁蘅却是不怀好意的咬了咬嘴唇憋笑,甚是活泼的领了这功劳, 甜甜道:
“外祖母, 这猫是蘅儿取的名字, 本来是和音抱过来送我的,哪知道随口一叫,这猫儿就甚是有灵性的应了,日后也就没再改了。”
“噢哈哈,原是这么一回事啊,说明这猫儿和韵卿真是有缘呢。”太后捡了个乐子,大家便也陪着乐,唯独苏韵卿的笑有些僵硬,还透着坏。
“您若是喜欢,改日韵卿再送一只来,韵卿府上好巧不巧的,有一只和它颇为相像的猫儿,名字也无需您再记,恰好唤作苗苗。只因那猫性情聒噪,日日喵喵喵撒娇个没完。”
苏韵卿悄然睨了沉浸在得逞畅快中的萧郁蘅一眼,阴阳怪调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