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在逃青梅(138)

苏韵卿凝眸思量着,也并未觉察出这番说辞有何明显的错漏。

见她沉吟不语,萧郁蘅支支吾吾的说,“和音,我…我怀疑,那日的长街行刺,是…是陛下授意。”

苏韵卿猛然抬眸与她对望,骇然出言:“怎会这么想?”

“马夫是她指给我的,刺客悉数死了,查来查去,死无对证,无人可抓。”萧郁蘅难掩失落,“我遇刺,她都未来看我。那时京中谶言四起,我本寻了借口与她说不去诗会的,她没准。结果好巧不巧的,就在那日出了事。我本非她亲生,若无谶言,我听话本分,或许还能荣华半生。可那谶言阴毒,我成了她的威胁,难保她不会如史书里所写,动了杀念。”

苏韵卿遍体生寒,无数个无眠的夜里,这个问题也曾浮现于她的脑海。她本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强行把心绪摁了下去,今日却被萧郁蘅再度提出来了。

舒凌对她也日渐冷淡,宣和殿里谈及要事,将她打发出去的次数愈发多了。今夜不准她去辉月楼,大抵就有担忧她与萧郁蘅再度相见,应了谶言的因由在吧。

若舒凌当真杀了萧郁蘅的生母,那昔年抱养这孩子,无非是为了稳固权势地位。即位仍旧关照,便是握着萧姓皇嗣,让她代子守江山的皇位合理合法。可今时她根基深厚,若这便宜孩子不中用,杀了也不是难事,反省了日后费心将人排挤出权力核心的麻烦。

唯一的疑点,就是最近几个月的事情太多了,波折都赶在一处,打得人措手不及,思维混乱,看不清时局。

苏韵卿已经觉得力不从心,捉襟见肘,身处迷雾,彷徨无措了。

若是以前,她二人可以去问舒凌的,毕竟稚子年幼,二人都得宠。今时,竟都成了舒凌忌惮提防,处处监视的可怜人了。

“况且,那许多护卫都分散了去,乳娘也走了。”萧郁蘅补充道,“若非平家人听说我上个月的假遇刺担了心,得知我去汇贤楼的消息便暗自守护着,我怕是殒命护城河了,世事难料啊。”

苏韵卿眸色虚离的呆坐着,久久没有说话,萧郁蘅小心翼翼地去拉她的手,“在想什么?觉得我荒唐,大逆不道?”

苏韵卿默然地摇了摇头,“没有,心乱。你待如何?”

“我…和音,我姓萧。”萧郁蘅试探着出言。

“你,”苏韵卿顿了顿,还是挣扎着说出了口,“想反她?”

“据我所知,当年你家倾颓,便也是开罪了大权在握的她,只因你祖父一封弹劾奏疏,言她权柄日盛,跨过我病中的父亲,擅断朝纲,这才被扣了意图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的。苏家问罪说是圣旨,可那时多少圣旨出自她手?先前我不提,是怕你难过,我自私的想护下母亲和你,希望你们都在我身边好好的。”萧郁蘅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苏韵卿反握住了她微微发颤的手,意图劝阻,“她如今根基深厚,你动便是飞蛾扑火。”

“那也好过坐以待毙,和音,我怕了。你若成了她的弃子,也不会好的。去岁她诱骗我设局引你,我没料到她是要抓你姑母。我猜,你那逃走的姑母该恨她入骨才对。”萧郁蘅话音恳切,“我没傻到送死,平家有些势力,我们缓缓图之,至少求个自保的退路可好?你的家仇,我的母仇,萧家的江山,在我心里,都是放不下的坎儿。”

“可有主意了?”苏韵卿正色询问。

“数日前,我听长史夫人说,京中大户女眷在传,陛下要给我择婿。这是杀不得就赶出去,早晚要惨淡收场的。我打算暗中联络萧家宗亲,这些年何人不待见陛下,我心里有数。如今公主府的实力,暗中扶植平家不难,毕竟这些年他们因婕妤错失后位,致家族沉沦而心有不甘,私下养了好些人。”萧郁蘅认真的与苏韵卿解释。

“是反她逼她还了萧家江山,还是杀她?”苏韵卿凝望着萧郁蘅,“这是症结,很要紧的症结。你下得了这个狠心吗?”

“我…”萧郁蘅隐有泪痕,“和音,是她逼我到这一步,我怕得要死。我没想杀她,可她…昔日她即位,我的哥哥,叔叔们好些命丧她手,萧家的皇位就干等着改姓舒吗?趁着她还未公开我非嫡女的身份,我才能有为萧家一搏之力。”

苏韵卿微微阖眸,深吸了一口气,面露苦涩。

“和音,你不愿意吗?”萧郁蘅殷切的望着她,“我夺回了萧家江山,可以为苏家翻案,你我也不必日日胆战心惊,活得如同老鼠。绝处逢生的机会不会一直有,等我被逼嫁了人,下一步就是夺了开府的权。你如今也被她提防的紧,没了眷顾,你我只是鱼肉,不需她杀,旁人轻而易举就能杀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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