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的在逃青梅(110)

今朝再看,那伤疤反比从前小了几分,也不如第一次看去狰狞可怖。想来,这一次次割破皮肉将养,才是慢慢消去伤疤的办法。舒凌巧借此法,既免了自己动手,又让苏韵卿平白生了愧疚,也不敢胡乱与旁人言说。

“听闻苗苗近日常往苏府走动,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舒凌敛了衣袖,复又坐回了那张威严的龙椅上,面不改色的看起奏疏来,好似胳膊一点都不痛的。

“未曾,”苏韵卿视线落在身前的文稿处,“臣府上皆是您的人,何须再问?”

“她躲朕大半年了,你既有本事让她缠着你,再加把劲,把她引到朕身边来。”舒凌并不计较苏韵卿的臭脾气,只淡然吩咐着,就噎得苏韵卿说不出话来。

萧郁蘅已逍遥了数月,自打苏韵卿在她府上撒了一通酒疯,连月来,萧郁蘅便惯常缠着人献殷勤,大抵是打都打不走的程度。

以心换心罢了,真诚相待,自然不会有嫌怨。

苏韵卿敛了冗长不便的衣袖,搁下毛笔,吹干了墨迹,举着文稿近前,“陛下,求贤诏书拟好了,劳您审校。”

舒凌伸手接过,一目十行的瞅了一眼,嗔怪道:“文风矫揉造作,重拟。”

“是。”苏韵卿压着心头火气应允。这诏令她改三遍了,凤阁中如她这般好折腾的,找不出第二个。

当日离宫归府,已然是亥正时分。

苏韵卿拖着疲惫的身子晃荡进卧房之时,萧郁蘅直接从帷幔后探出了小脑袋,“回来啦!”

苏韵卿吓得一惊,不由蹙眉嗔怪,“你大半夜不回去睡,都敢私闯我卧房了?”

“呦,这是跑哪里风流去了?”萧郁蘅努着嘴巴近前,绕着苏韵卿观瞧了一圈,扯着她一身成色上好的裙裳,委屈道:“怎么穿成这样,见谁去了?我等你很久了。”

“你娘。”苏韵卿没好气的吐出了两个字。

萧郁蘅寻思,这怎还骂人呢?继而脑筋一转,好似也是情理之中,遂诧异道:“她那么重规矩,竟准你不穿官袍随侍在侧?”

“你不在,她就只能作践我。”苏韵卿阖眸一叹,“把你来此献殷勤的本事用在她身上,如此两全其美,也省得我头疼,如何?”

“是你教我花天酒地的。”萧郁蘅闹了脾气,甩着披帛窝在苏韵卿的榻上不肯下去。

苏韵卿捂住了她的嘴巴,低声警告:“祖宗你小点声,仔细外头的耳目。”

萧郁蘅眨巴眨巴眼睛,瘪了瘪嘴嘟囔道:“松泛惯了,大意了。”

“过两日入宫去见她罢,我这府上还是别来的太勤。她清楚根底,朝臣不见得明白,若让人觉得你我过从甚密,一参一个准儿,谁也别想跑。”苏韵卿将人拉了起来,自己整理着床榻。

“好吧,等你一个时辰,见你不足一刻,谁还有我可怜呀。”萧郁蘅的小奶音糯叽叽的,好不惹人疼。

苏韵卿敛眸轻笑,拉着她走出了房门,“送你回去?再多呆一刻,可满意了?”

“嘿嘿,算你有良心。”萧郁蘅得逞的扭了扭小脑袋,美滋滋的跟着人走了。

去时是公主府的车驾,归来时,萧郁蘅吩咐道:“送苏学士回去。”

苏韵卿摆了摆手,“送来送去的,折腾。没几步路,我自己走回去。”

“那我看着你走。”萧郁蘅立在门前不肯进去。

苏韵卿无奈的轻叹一声,转身快步消失在深夜无人的长街上。

绕过一处丁字巷口的拐角,忽而一小石子自空中垂落脚边。

苏韵卿茫然仰首张望,一抹黑衣身影立于宽大茂密的老槐树上,正垂眸打量着她。

“进来。”苏旻轻声出言,闪身下了树枝。

苏韵卿四下警觉地张望了一圈,忙不迭地的快步闪进了院子,忧心道:“您怎还在京中?”

“不怨我?”苏旻的话音依旧清冷。

苏韵卿淡漠的摇了摇头,“无甚可怨,我自己的选择便该承担代价。您若去,断无生路。”

“那日我在。”苏旻轻飘飘的甩出一句话来。

苏韵卿大惊失色,“数条街内埋伏了禁卫,您怎会在的?”

“不重要。”她的话音平静,“她如此对你,还不想反?”

“姑母,您执意要反她吗?九死一生,值得么?”苏韵卿不无苦涩的出言,“蛰伏下去,日久天长,等一个时机求重审,也并非全无可能。”

苏旻与舒凌的身份悬殊,谋反的下场,苏韵卿再清楚不过,绝无胜算。况且舒凌若出事,国朝动荡,萧郁蘅怎能安生?

“你在她身边,那夜胆色过人,她未曾杀你,想是惜才了,”苏旻转回身子审视着她,将一个小药瓶塞进了她手里,“你有机会,就看你愿不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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