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对九阿哥“弃明投暗”的做法显然很不赞同,明明跟着他一起,有大好的前程,九阿哥却不知道犯什么驴,因为后宅妇人的几句口舌,就与他疏远。
直郡王如今这般冒进,其中八阿哥可没少下功夫,他母家势弱,没有母族的依仗,可直郡王有。但只要直郡王在一天,直郡王母族的势力就都是直郡王的。
但若是直郡王也落马……
直郡王早年也是康熙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文韬武略样样出彩,前些年征战,更是立下军功,在军中颇有威望,又占了长子名号,本就对太子这个文、武都比不过自己,出生也在自己的弟弟颇为不满,只因对方占了嫡子,命运就与自己天差地别。
压抑这么多年,如今太子出事,又有人在身边挑唆,直郡王哪里还沉得住气?
九阿哥如今也学会了避重就轻,在他看来,有些事情,董嘉柔知道了也只能白担心,因此那些凶险便也不主动说,至于有些事情,既然董嘉柔问了,他也不会隐瞒。
九阿哥以前也能感受到八阿哥有那方面的心思,人各有志,九阿哥觉得有抱负其实也挺好,以前,九阿哥甚至觉得,自己生在皇家,但对那个位置兴致不大,若是能压对了宝,将来,他指不定能成为大清最大的皇商,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抱负。
但真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如今跳出来再看八阿哥那些手段,九阿哥觉得,自己果然不适合去争那位置,至少他做不到把兄弟往死里陷害。
直郡王也好,八阿哥也好,他们在做的,都是把自己最大的对手往死里陷害,九阿哥做不到,但对于他们的那些手段却也能理解,皇权路上,哪有不流血的,他还是老实做个生意人吧。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九阿哥当真是,又回到了主业全靠皇帝盯着,只要不盯着,他就摸鱼出去做买卖了。
康熙如今颇有些焦头烂额,九阿哥没参与夺嫡,他就已经很满意了,做买卖而已,忽然觉得这个“不上进”的儿子原来这么省心。
董嘉柔见九阿哥没搅和进夺嫡的事情,自然也渐渐放心投身于自己的“事业”中。
于是,在众皇子们忙着站位或夺嫡的时候,九阿哥府一派轻松,若硬是说有压力,那也是来自各自“商业”方面的。
董嘉柔抽空去了趟五阿哥府,想问问五福晋最近有没有再梦到什么。
五福晋笑吟吟地迎了上来,笑道:“嘉柔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些事情想问你。”
“问我?”董嘉柔心想,好家伙,她这还没开口问五福晋呢,五福晋竟然有事要问她?“五嫂这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这次就是有事想问五嫂的呢。”
五福晋比董嘉柔更意外,“问我?”说完却又立刻反应过来董嘉柔想问什么,便道:“说起来也奇怪,自从上次同你说完之后,我最近竟然是再也没做过梦了。别说是那些梦了,就是寻常的梦,都没了。”
“哦?”
五福晋点头,“我还找太医看了,太医说,我之前多梦是因为体虚,如今这孩子生完,好生将养了这段时间,身子已经大好了,睡眠也就跟着好了,所以,就一觉到天亮了。”
两人都对这个结果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喜是忧。
看来,五福晋这边的“金手指”也停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五福晋的屋子。
一进门,董嘉柔便看见炕桌上摆了好几摞写画过的纸张,笔墨纸砚也都齐全。
董嘉柔惊讶道:“五嫂这是在画什么?写这么多,怎么也不好好去书桌上摆弄?也不怕废脖子。”
五福晋笑笑,完全不在乎地摆手道:“我也就是每天瞎写瞎画,正儿八经让我坐在书桌上,我反而写不出来了,你也知道,我不擅长写写画画,我还是更喜欢骑射。”
说着伸手取了一摞纸递给董嘉柔,道:“嘉柔,来,你快帮我看看,我画的这些匕首、弓箭上的花纹怎么样?”
“啊?五嫂这是?”董嘉柔觉得有些意外,却又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也准备要开铺子了?”
五福晋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我画的不好,你凑合着看。我也不知道需要准备些什么,从前开铺子,也只是想卖什么就卖什么,找个掌柜,雇几个伙计就可以开了,从来没想过要亲自备货。我记得上回四嫂开铺子前,就是先备足了图纸,再找师傅打造,货备得差不多了,才开铺子的。我便想着,先将图纸画好再来找你,毕竟,我这画 ,可没有四嫂画得好,得多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