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是喜欢的啊。
她只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你没有给他足够的信号?”
“信号?”
“对啊,”申晓星猛地拍了下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你看啊,打破关系再重建是需要很大决心的,会有失败的风险对吧。可能在没有完全确定你喜欢他之前池砚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你们这青梅竹马,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成不了的话多尴尬啊,没准还会把你吓跑。所以我觉得他行动这么明显,嘴上却迟迟不说,很有可能就是想百分百确定你确实是喜欢他的。”
之前没觉得,但这会儿申晓星大咧咧左一句右一句的“你喜欢他”,也是相当考验少女的脸皮的。
想起今晚试探却没被搭理的尴尬,程麦试图在外人面前给自己稍微挽回点面子:“哦,那他确实需要犹豫,毕竟,我也没确定我到底喜不喜欢他呢。”
结果这言不由衷的话立马被人无情戳破:
“少装。人家甚至都不是明确拒绝你,就是没按你的心意回答,你脸都能挂那么长,还嘴硬什么。”
“请正视这个事实,至少目前,你的的确确非常喜欢他。”
“然后,你先别插嘴,幻想下如果池砚现在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了,牵手、拥抱、接吻,你们做过的他们会做,你没和池砚做过的她也会做,能忍吗?”
程麦:“……”
不能。
光是想到这家伙和别的女生挨得近一点,她就暴躁地想插进俩人中间,把池砚暴打一顿。
但她还有个问题。
程麦举手,得到申老师“说”的示意后,将自己最后一个顾虑和盘托出:
“那按你说的,我们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真成了然后又掰了,岂不是也做不成朋友了吗?”
虽然按申晓星的判断,她目前的确非常喜欢池砚,但程麦知道自己从小到大做任何事都三分钟热度的尿性,很难保证她对池砚的喜欢会比上一段莫名其妙开始又结束的crush长多久。
如果因为一段短暂的感情丢掉俩人十几年的默契和友谊,好像是挺不值的。
申晓星却根本无法感同身受她纠结的点,从局外人的角度面无表情地发出灵魂质问:
“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啊,池砚对你的好,本来就远超出朋友之外了。”
就说请假来**她比赛加油打气这事,真有女朋友的话,哪个妹子能忍啊。
“所以,不用纠结什么情侣分手后就没法回到从前朋友的相处模式。你俩对对方真的毫无边界感,除非以后都不找对象了,不然这种模式是注定无法继续的。”
她翻了个身,做最后的总结陈词:
“至于三分钟热度……管他呢,想那么多干什么。真只有三分钟就爽了那三分钟,这不是最重要的吗?不喜欢了就换,男的多的是。”
“……”
有理有据,逻辑清楚。
不愧是这次冬令营里辩论赛的最佳辩手。
程麦还真被她三言两语给说服了。
“那我该怎么让他表白呢?”她问。
申晓星翻了个白眼:“你俩这就差一层窗户纸了,你就不能自己去捅了?简单粗暴告诉他,你要跟他谈恋爱,他还能舍得拒绝你还是?新时代的女性,请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好不好?”
程麦摇摇头,油盐不进:“不好。是他先喜欢我的。”
“……那你就通过语言行动做出点暗示,让他明白你现在对他不再是小时候的纯友谊了,现在是异性的好感。”
见她仍有些困惑,申晓星用最直白的话解释道:“撩他、钓他、勾他。”
非常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她甚至在那头晚上畅想了很多宏大蓝图计划,但落地南城后的大半个月,光是恢复学习状态和补落下的功课就让她累到眼冒金星,狼狈得像后头有狗在追。
事急从权,“世俗的欲望”还是先往后稍稍,等月考过后再说吧。
反正池砚也不会在这半个月里跟人跑了。
*
四月初的南城草长莺飞,满城的香樟和榕树绿得妖娆,厚重的冬季校服也纷纷被轻薄的外套T恤取代,有几天温度更是直逼30度。
考前最后一天,哪怕下了晚自习回家,她也没偷懒,拿根红笔就开始订正晚自习做过的新题。
做贼似的飞快瞄了眼前几个选择题答案,再瞄一眼自己的答题卡。
OK,前五题没错。
她松了口气,又后知后觉为自己这种神经兮兮的反应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