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要感受底层空气!”
程麦气死了,直接以暴制暴劈手抢过他的psp,随后双手扯住他的右手,像拔河一样重心下沉,把不情不愿的男生从沙发上拖起来后立马绕到他身后,使出吃奶的劲推着他一步步回房间:
“现在,去换衣服,三分钟后,门口集合。”
“……”
天寒地冻的,他是一万个不想出门,更别提是去人山人海的地方看烟花——在男生眼里可以和无聊这俩字画上等号的东西。
但程麦素来想一出是一出,看她现在那个上头劲,再不配合,也不过是在看烟花这个既定结果前多了一道“惹人生气——哄人”的标准流程,没准还要割地赔款大出血。
看她回房时雄赳赳气昂昂的背影,连一跳一荡的发尾都写满了期待和兴奋,他耸耸肩,懒得再做挣扎。
男生不像女生,换衣服快,更何况他向来就仗着底子好随便穿,捡起沙发上的白色厚卫衣和黑色工装裤,又去衣柜里翻了件黑色冲锋衣外套完事。
三分钟后池砚人已经准时在门口等着了,可说着“不见不散”的人却在十分钟后才姗姗来迟。
听到那拖拖沓沓的脚步声,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正要问她磨蹭个什么劲,却在看到来人时征忪一瞬。
漂亮啊。
多的七分钟,没白等。
深褐色的毛呢半身裙,上面是一件蓬松的白色羊羔毛外套和浅褐色的小马甲,平时总是随意散落的头发此时被分成两股,编成麻花辫垂在两侧。
更要命的是,她头上还戴了个褐色的小熊毛绒帽,整个人像是刚从森林里突然跑出来的一头小浣熊,此时人蹦蹦跳跳地哼着歌跑过来,看起来又软又乖,可爱得爆炸。
原本要说的话此时被忘得一干二净,他愣神地看着人走进,喉结上下滚动着,直到女生身上仿佛腌入味的洗发水沐浴露身体乳混合香直直钻进他鼻子里,他才回过神。
看她对着鞋柜里颜色不同的两双浅口马丁靴纠结不已,池砚的眼神下意识落到了自己脚上那双黑色球鞋上,沉默两秒突然出口道:“黑色的。”
“啊?黑色的?”程麦有些诧异:“你喜欢这双吗?”
“嗯,我喜欢黑色的。”
她还是有些犹豫:“但我觉得深棕色和我衣服整体色系更搭。”
池砚提醒她:“上次出去玩你穿那双后脚跟被磨到出血,最后路都走不了,要我背回来。”
她不服辩解道:“你懂什么,Dr的马丁靴都是要血祭来驯服的。”
“嗯,随便。”他毫不关心,只是扯了下嘴角,淡淡提醒她:“先说好啊,这次管它服没服你,我都不背了。”
实际跨年夜人挤人的,堵都堵死了,也没空地儿让他背。
“……”
程麦最后还是听了他的意(威)见(胁),只是换鞋的过程中还在咕咕唧唧,池砚凭借着自己极佳的耳力捕捉到一些关键词,诸如“冷血”“小气”“破坏了我的精心穿搭”之类,但他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眼光落到俩人同色系的鞋子上时,嘴角抿出一个非常细微的上扬弧度。
细微到,程麦一抬头,他立马能无缝切换回往日的冷淡脸,毫无露馅痕迹。
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别说这会儿是跨年夜,就是放很多年前,每到周五固定放烟花的夜晚,去往江边的路都会被堵得水泄不通,更别提这些年为了响应环保,南城除重大节假日以外已经禁燃烟花多年。
每到逢年过节的,除了各地来凑烟花热闹的游人,懒散惯了的本地人也空巢而出,让这座城市本就拉垮的基建更加风雨飘摇。
出门后程麦甚至都没考虑打车这个选项,果断拉着他投奔地铁,但即便地铁,也在限流。
等他们到的时候,沿江临近所有马路都已戒严,警察在各个路口严阵以待,指挥行人通过。
人山人海。
他们这几个临时起意的家伙,真就只有最外围“看个后脑勺”的待遇。
不过就像池砚说的,烟花这玩意儿就跟西施一样,哪怕全国最好的,看多了也就那样。跨年夜重要的不是玩什么,而是和谁玩。
一见到路夏,她俩立刻蹦蹦跳跳抱成一团,俩男生在旁边尽职尽责充当保镖,顺便简直当摄影师灯光师的身份,让她们拍了个尽兴。
最后程麦嫌干等着无聊,跑去和后边空地上一行人搭讪,借了副桌游牌来,吆五喝六立马摇齐人开狼人杀。
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熟起来,玩得不亦乐乎等到快零点倒数时,她反倒有些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