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顾忌什么,我就是想知道,想听一句实话而已。”
唐臻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出——
“所以,我像她?是哪里像呢?”
有关于林夏的事情,司小林也知道的不是太多,这件事谁都没有提过,林夏一直都是池于钦不能说的人,司小林不明白,唐臻怎么会知道她?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所以,我像她,对吧。”
司小林扭头朝那张大合影看去,摇头道——
“你不像她,你们完全不一样的。”
“那她是什么样?”
“她...”
唐臻眨了眨眼——
“司小林,求你..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你跟她真的不像,你们长得都不一样,怎么会像呢?”
“那性格呢?性格像吗?”
司小林沉默了。
“倔强吧...”
唐臻鼻酸起来,她把眼泪逼退回去,但说出口的话,却又让人无比难过——
“怎么会这么巧?性格像也就算了,怎么会连生日都是同一天?”
“林夏一定很好吧?要不然...池于钦不会记挂她这么久?”
“她们那时候也一定很要好。”
“这么好的女孩子,要是还活着就好了。
平静的痛苦比撕心裂肺的呐喊更让人窒息。
司小林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一个是早已经去世的人,一个是现在的人。
这种比较根本就是无解的。
“唐臻,每个人都有过去,池于钦也一样,不要把过去的事情太放在心上,人都应该向前看不是吗?你了解池于钦的,她理智的可怕,你也要相信你自己,你对她,真的不一样...”
“是,所以..我过来找你,只是想要确认一下。”
唐臻顺着司小林的话说,把自己悲伤的一面掩藏起来。
她喝了水,神色归于平常——
“谢谢你,我还有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不要告诉池于钦我来找过你,她还有联合手术要做。”
“而且就像你说的,人要向前看,你也不想再勾起她的伤心事吧,另外我们现在也很要好,这点小事...就不要打扰她了。”
“你真的没事?”
“你看我想我有事的样子吗?而且我留在仁华了,我跟池于钦还有很多的以后,你放心。”
唐臻笑了笑,笑容依旧纯净,她像个演员,平静的演着一出只有自己才懂得悲伤剧情。
司小林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不是这么计较的人。”
“当然,我当然不是。”
两人说完话,陈闵才从卧室出来。
她送唐臻出去。
走到小区门口,才问道:“你真的没事?”
唐臻看着陈闵,摇了摇头——
“我骗你干嘛。”
“可你的眼睛红了。”
“风吹的。”
陈闵知道唐臻有多爱池于钦,七年的坚持不是说说而已,如果林夏还在,她们至少还能比个高低,可林夏不在了...
爱就成了永远无法得知的真相。
“你要是难过,就来找我,我随时都有时间。”
“我不难过。”
...
唐臻走了。
她坐在车上一路都在流泪,悲伤的无法自已。
事情到了这一步,唐臻必须要个答案。
否则她会逼疯自己。
她没回家,径直去了26楼,直奔着藏书室的角落,她看着角落里那个落满尘土的黑木箱,所有的答案都在这里。
唐臻有些发抖...
此刻她变成了一个恶人,一个跟早已经去世的人,斤斤计较的恶人。
可是她没有办法。
池于钦的伤需要抚慰,那自己心里的痛就可以被忽视吗?
十年...一个人能有几个十年?
唐臻可以付出、可以牺牲、可以倾情的奉献自己...但她不能当个傻瓜...
不被爱不要紧,但请不要欺骗我。
请不要让我沉浸在那些你对我温柔的爱意里,温柔的杀死我。
唐臻看着箱子上的锁——
“对不起,林夏。”
那些厚重的尘土上布满了唐臻的手指印,这个无人可撼动的黑沉木制的箱子,被唐臻砸掉了锁头。
哐当一声,锁头落在地上。
像是砸在了唐臻的心上,她看着被自己砸掉的锁子——没有回头路了。
唐臻屏住呼吸,打开箱子,拿出里面来的东西——一本沉甸甸的日记本。
刚一翻开,照片就从里面掉了出来,唐臻低头看去,全是林夏,每一张都是林夏,她弯腰将照片捡起来,照片的背面是熟悉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