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师祖对他有敌意,小蛇铁定跟师祖有关,偏偏他还不能跟前辈告状,前辈跟师祖的情谊可比和他的“父子情”深,告状了也没用。
“你的屋子是哪间?”
“回师尊,就是正对面这间。”
师徒俩越过了发愣的十五,径直走向李存青手指的那间屋子。
门被重重关上,他回过神,苦着脸思索着要如何讨好师祖,但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自己有哪点讨师祖厌烦的地方。
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用来打坐的蒲团孤零零地摆在正中间,地上的符箓铺满整间屋子,就连墙上也贴了不少黄底赤字的符箓,加上昏暗的环境,看起来颇为诡异。
面对这个场景,越无潮竟感到手足无措,连张床榻都没有,他拎着李存青不知道要将其扔到哪里。最后无奈,他将他拉到蒲团上坐下。
明明脸都疼得煞白了,还不忘先小心翼翼地取下背后的浮屠剑,将它放好才乖乖坐着等吩咐,他险些被自己的徒弟逗笑。
伸手去扯李存青的腰封,结果一扯就散,越无潮只看了一眼他通红的耳朵就知道他在努力配合自己,不过还是害羞了。
扒开几层衣服,露出平坦的小腹,待瞧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暗红血丝时,他的头皮瞬间发麻。那些血丝像一朵盛开的花,有规律地铺在腹部上面。李存青低头看见了也忍不住瞪大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肚子更疼了。
神识探入小腹里,片刻后,越无潮捏了捏他的耳朵,眼底意味不明。
“咦?师尊,不疼了!”李存青惊奇道,他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种宛如被刀刮的疼痛感已经消失,只剩阵阵抽痛。
当然不疼了,那个小东西被他吓得不敢乱动,自然也不敢继续吸收李存青的灵气。他若是没有去探查,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小东西肚子饿到开始喝血了,要不是动作不明显,李存青早就发现了。
这肚子上的纹路,将这寄生虫一样吸血的行为显现出来。
接下来,他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覆在肚子上的手突然收回,李存青还有点不舍,但很快他就想不了太多。他的师尊手里多了三颗丹药,散发着阵阵清香。
“师尊,我要吃了吗?”这些丹药都是些养元固神、滋补灵气的,他肚子疼是因为师尊的孩子,要吃药也吃不到这个吧。
“吃下去。”
掐着下巴喂了十来瓶丹药,把徒弟撑得脸色发青,越无潮亲眼看着那些血丝褪干净,眉头也放松下来。应该是喂饱小东西了,这些血丝若是出现,说明它开始吞噬母体。
想到这,他又开始发愁起来。不知道李存青的身体能不能跟得上幼蛇的生长速度,若是跟不上了,他会如何呢?
想的太过入神,当徒弟顺势钻进他怀里拥住他脖子时,他还回了拥抱。而李存青才说服自己抱着师尊讨好,但当胸口贴在一起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时,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师尊还活着……他该要尽全力讨好师尊的,让师尊不高兴了他不光要一味求饶,还要改掉自己的错误才是。
雪开始变大,天也完全黑下来,蹲在自己屋子门口的十五终于再次等到李存青出来,他赶紧殷勤地迎上去,手里端着一碗还滚烫的粘稠蛇血。
李存青两指压在唇上,打住了正想说话的十五。两人掐了个避雪的法诀就一起走到院子里的石桌边坐下。
见他接过兽血全部喝下去,十五感觉自己要被那股腥味给恶心吐了,他挠挠头好奇地询问道:“前辈,这蛇血是做什么的?”
不久前前辈交代他去找黏蛇的血,他便去城外猎杀了一条四阶的黏蛇,这种蛇黏糊糊的,长得非常难看,在尸水里长大,取血时他封闭了五感还是差点就被恶心跑了。这种恶心的蛇连魔修都嫌弃,真是不知道它哪里有用。
“不知道,师尊让我找来喝的。”李存青舔了舔嘴,回味回到恶臭味,他捂着嘴反胃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啊,前辈你没有问师祖吗?”万一是师祖想整您呢,黏蛇是真的太恶心了。
他坚定地摇摇头,“师尊没必要骗我。”
“从小到大我都认为师尊做什么都是对的,我只需要听话就好,师尊不会害我的,实际上也是如此,只要有师尊在,天大的麻烦师尊都能解决,我只需要等一等他就好。”但他也信错了一次,就失去了师尊。
北域的夜晚总是很冷,李存青眼眸黯淡无神,思绪不知道飘到哪里去,十五还不懂这种忧愁,他感叹完他和师祖的感情后,终于忍不住拿起桌上的玉碗销毁了。
这也太臭了。
……
因着李存青身份特殊,是陆明研特地交代过的,所以他在散修盟里的地位不高不低,不至于被人人踩一脚,但也要被以盟主为首的老贼戏弄,暗地欺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