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痛苦而面目扭曲的挥了挥手,然后向着观众们鞠躬。
观众们的笑点突然变得非常低,除了少数铁杆保皇党之外,全都哄堂大笑。
[何德何能哦~]
[精准拿捏]
[俺们也是]
真人脸上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三个观众。
萧砺操纵他迈起四方步,东倒西歪的迈步:“你们想看什么呢?朕来表演一个批奏折?NONONO,很久没看过那些东西了。”
李隆基的手迟钝了一点,还是抬起来,僵硬的摇了摇。
他闭眼疯狂掉眼泪,喝了一整天的酒,还有不少留在体内,够他哭的。
[哈哈哈哈哈对对对]
[可不是吗]
“我会唱歌。”
萧砺不得不用脚尖勾起一根线,让李隆基的一只手移动到他嘴边,做出拿着话筒的样子,身体摇摇摆摆。
他看起来痛苦又绝望,不知道这种折磨和侮辱因何而来,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
萧砺松开那根线,挑起另一根线,这根线操纵着他的一条腿:“也会跳舞。”
本来是想要弄成朝天一字马的,但只是向前抬起腿,有什么限制了他的动作,拽了两下也抬不过腰部。
无忌师兄火速道歉:“对不起!大腿根的筋不能挑,会大出血死的。”
“好吧。那么他只能从古典舞转成……”萧砺的脚尖勾着丝线,前后摆动了两下,并提起这个松松垮垮没有筋骨的人,像是单腿跳跃似的点地,向前笨拙的跳跃:“失败的芭蕾舞演员!”
全身的细绳深深勒在伤口和骨骼中,几乎能听到绳索和骨骼摩擦的声音,李隆基短暂的昏了一小会,又痛的醒过来,地上已经汇集了一小滩液体。
血和汗水。
[哈哈哈哈]
[何必当初]
[哭啥啊]
向左边跳跃,向右边跳跃,这对萧砺来说算是一场还不错的臂力训练。
老苟非常识趣的去偷了一个鼓,放在旁边,准备问问谁能来敲最基础的四四拍。
她细声细气的问:“让我们来一场正式演出好吗?”
压低声音自问自答:“好极了,我很乐意。有音乐吗?”
切换回甜美的音色:“当然有啦,大艺术家。来给咱们的观众献上你最好的舞蹈吧。”
萧砺真的会变声,但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目的,纯粹是哄小孩睡觉讲故事的精益求精。观众们也感觉到了,虽然现场阴森诡异,但莫名其妙的想叫妈。而她这种声音中的质感,又显得现场氛围更加诡异恐怖。
似乎一个正常又疼爱小孩的母亲不会拿这样的玩偶给孩子玩。
可是观众们又非常喜欢,非常狂热,非常感激的看着屏幕。
许合子又一次唱起歌:“天不仁兮降乱离,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干戈日寻兮道路危,民卒流亡兮共哀悲。”
这声音飘飘荡荡,轻灵缥缈,穿过天灵盖,直入云霄。
她有意唱的很慢,配合上真人人偶的舞蹈。
血又一次从李隆基全身的伤口流淌下去,再被拎起来时滴滴答答的滴落在地上。
细绳深深的勒进肉里,把本来不大的刀口彻底破坏,撕开皮肉,未经过处理的伤口流出更多的血。
他竭力想要挣扎,想要逃离,甚至是想死。
最爱的歌舞,现在成了致命的折磨。
但李隆基能自主的,只有止不住的涕泪,还有浑身颤抖痉挛的肌肉。
这老皇帝在一个能喘息的间隙,凄厉的大叫:“李亨!你这逆子!逆子!杀了朕!杀了朕!”
屏幕外的李亨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无辜的鬼,但无能为力:“他能怀疑怀疑别人吗?”
和政公主低声安慰了老爹几句,她这些年说得多了,还是哥哥言听计从。
歌慢慢的唱,舞缓缓的跳。
歌者如泣如诉,舞者像童话故事一样,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身不由己的继续跳下去。
萧砺切换频道:“行吗?我顾不上看弹幕,用不用找个专业的来?这老头还挺沉。”
林云志亢奋的大叫:“用不着!你是完美的!每个人都爱你!TA们——所有人都为你发狂。你知道这一幕多有艺术感吗!!操纵和毁灭一个国家的昏君,现在成了别人手里的提线木偶,完美的倒置。你简直不是人!!”
萧砺双手交换两个十字架,让真人人偶被提起来旋转,她两臂有点发酸:“诶?”
“你是女神!是死亡和审判的女神!多美丽的一幕,你白色的长袍散落在不满尘埃的房梁上,月光从窗外透进来,你手里提着的是这个帝国的统治者——老孟你写这个。用这个真人人偶,用他的痛苦来抚平怨气的痛苦,他或许只能感受到安史之乱中万分之一的痛苦,但是这太感人了我都要哭了——小颂你去写这个。他不再被欲望操控,而是被他过去的罪孽操控——命题作文佛奴你去写。哎。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