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捧着铜镜,跪在面前让他照的清清楚楚。
李隆基难以置信的看了又看:“朕朕没事”
太医联想到梦中事,想起皇帝逃走时没带着自己一家人,想起自己被惊吓而死的妻子,想起因为不肯从贼被杀的儿女,自己被迫给安禄山医病,医治不好就被砍杀,俯下身去低声询问:“陛下是不是做了噩梦?”
“嗯”李隆基仔细想了想,梦中刺杀自己的人太清楚了,那个漂亮灵巧小太监,原本看来以后能有点用处:“把宝义压入天牢,审问清楚。”
高力士愕然,但只一瞬,连连应声:“是,是,小人立刻去做。”
他转头吩咐亲信:“快去搜捡名册,找到那个叫宝义的贼人,送到有司严刑拷打。”
李隆基又一次开始抓狂,饿狼一样的目光巡视左右:“他就在那儿,他跑哪儿去了,你们谁把他放跑了?宝义就在朕面前伺候!他就在这儿!”他狠狠指着眼前的空地,羊腿没了,宝义也没了。
老皇帝发疯了一会,又被高力士劝住,让太医开了药方,用针灸安神。
太医在旁边殷勤服侍,好声好语的安危,三寸长的金针一寸寸刺入皇帝身体内。
李隆基又一次看到了武惠妃,那女人仍是一副柔情无限的样子,又为皇帝擦去额头汗珠。
她脸上的血滴在皇帝嘴角,冰冷的恐怖。
黑屏。
这一次时间直接倒退回到起床的时间点。
下一秒李隆基带着两次被杀的记忆,在床上醒来。
好消息是第二次不怎么疼,甚至感觉只是昏了过去。
坏消息是他现在心慌的厉害。挣扎着坐起来,像个呆头鹅似的左右看看:“来人”话喊了半句,又停在嘴里不敢再喊。谁知道来的能是什么人,怎么儿子不可信,连下人都不可信了?
杨玉环香腮带泪,听见声音匆匆从纱橱后走来:“三郎?天色还早。”
“站住。”李隆基扶着床边,垂头丧气的琢磨了一会,却是什么都没琢磨出来。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周遭一切诡谲异常,花红的妖异,轻柔垂下的帷帐后面似是有鬼。就连半明半暗的天色从窗外透进来,贵妃身上纤薄的纱衣长长的垂着,披帛飘散在地上,像鬼魂的裙摆。
贵妃微微一怔:“圣人,怎么了?”
李隆基只是喘着气不说话,又摸着自己的脖颈,又摸着脑袋:“莫非是大梦一场?怎么会这样真?”呆立在原地,不知道究竟是梦中梦,还是上天示警。
……
《直播弑君》部门也在一起看节目。
切了果盘,摆了奶茶,瓜子花生,都是人间的祭品。
林云志在嘎吱嘎吱嗑瓜子,不仅有带壳的,还有蟹黄瓜子。她发现死了之后唯一的好处是怎么吃都不会胖,坏处是没什么食物可以吃。
这还不如生前呢!
卢骥无聊的吐槽:“寒心,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所有现代鬼魂一起哈哈大笑。
古代鬼魂却不懂这些烂梗,附和的笑了笑,暗自纳闷,这有什么可笑之处?
佛奴突然说:“这不就是布谷鸟之日吗?我看过人间的新电影。”
林云志沉思了三秒钟,一拍大腿:“是土拨鼠!无耻的抄袭狗,想不出好剧情,不光抄死鬼,连人都抄。”
佛奴:对不起我也在用现代人的灵感……
黄祭酒躲她躲了一段时间,现在又得意起来,幽幽的说:“难道你林祭酒没借用过古人的巧思?”
海云露随手就搞扩大化:“我们不仅用过古人的巧思,还用古代的古董玉器,诗词艺术。但从来没干过一边鄙视一边借用的事。”
李强还在研究人血馒头的口感,试图把香火加进去,让人有种满足感,正在纸上写分子料理:“刚刚我还听见,另一个会议室里,有人夸武惠妃不失风度,高贵优雅,也有皇室血统,是萧砺比不了的。真好笑。”
林云志哈哈大笑:“萧砺能暖场能控场,能义正词严的骂那些废物皇帝,能和观众亲切交流。武惠妃有什么用,除了陪皇帝睡觉她还会什么?从开始到现在,都没对着屏幕说一句话,好一个金尊玉贵的贵妃,对观众全视若等闲?”
她心里提防黄祭酒和孟孝蘅,就没说弹幕有多重要——随时随地的掌握观众心态和欲求。
黄祭酒保持反对派的身份:“岂敢岂敢。林祭酒,历史上弑君篡位的,总钥匙权倾朝野的丞相将军,也在暗中行事。今日被你所迫,不仅弑君,还杀给天下百姓看,做成电影播放,做成海报贴在墙上,做成点心饽饽。她怎么敢对着天下暴民,多说什么话,难道他们能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