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绳越收越紧,明净光芒灼烧着黑影发出嗤嗤声响,直叫那黑影痛苦嘶吼。
余枫疾步跨入门内,血腥气顿时扑面而?来。
吴老夫人满手是血颤抖着朝她伸来,半张面皮犹如被野兽撕咬,只?余一片猩红血肉,吓得旁边孩子哇哇大哭。
“救、救命……”
还不等余枫动作,外面又传来砰的声响。
余枫回头一看,束缚着的诡灵竟炸裂开来,化为一团黑雾消散在雨幕中。
忙活好一阵,方才将吴府的混乱平定。
雨恰好停了。
吴老夫人保住一条命,但脸算是彻底毁了,嘴皮也被撕扯下一半,往后吃饭都是个问?题。
害怕诡灵再来,命下人将府邸遍挂灯笼,整个吴府亮如白?昼。
“哎,你怎么来了?”
余枫顺带安抚了下受到惊吓的小孩,看门前立着的颀长身形,提步上?前,肩头轻撞了他下。
敖风瞥她一眼,又看向院落,“嗅到妖邪之?气,就过来看看。”
“你也修道??哪个门派?”
“天生地养的散修罢了。”
余枫探头看他神色,“我方才好像听你喊我名?字,你认识我?”
敖风眼底慌乱一闪而?过,眨眼恢复常色,“你听错了吧?才相识不过两日,你也没跟我说过你叫什么。”
“那你喊得是什么?”
敖风负在身后的手蜷紧几分,脑海中飞速旋转寻找应答之?策。
“嗯?”
余枫凑他越来越近,明澈的眸子恍若照妖镜,所有小心思在她眼中都无所遁形。
敖风心头狂跳,面上?却仍旧不动声色。
正要启唇,身后咳嗽声靠近。
“仙姑……”
余枫应声离去,笼罩在四周的柑橘香顷刻消散,敖风紧绷的肩头骤然松懈。
“吴公子唤我?”
吴公子一手握拳再次咳嗽,面色白?的快要透明,咳嗽间?,余枫能瞧见丝丝缕缕的邪气从他握拳的手四周溢开。
“那诡灵……可?是死?了?”
余枫点头,“本体消散,邪云也开始消退了。”
“哪儿那么容易。”
门口不冷不热的嗓音传来,余枫回头看向斜倚在门口的敖风。
“小乞丐,你这话何意?”
“这位是……”吴公子疑惑发问?。
余枫答说,“一位散修朋友。”
吴公子一手掀开被子欲下榻拜谢,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在榻上?拱手一礼,“方才多?谢公子出手相助,否则我娘只?怕……”
“不谢,”敖风神色淡淡回了一句,目光转向余枫,“若是幽灵那等脆弱灵体,束缚咒便可?将之?绞杀,可?刚刚那头是怨灵,还是初化诡灵的怨灵,没那么脆弱。”
“可?它消散了,邪云也……”
敖风不说话,上?前拽着余枫衣袖至门前,“自己看。”
余枫抬头看向上?空。方才徐徐散开的邪云,此刻如被炸开的云,飘散在四面八方,并未彻底消散,只?是盘旋在各处,似是伺机等待重新汇聚。
“邪云是妖邪的生命力参照,越是强大的妖邪,邪云越浓,但十分弱的幽灵与高等的玄灵,不可?以此参照,”敖风也扫了眼晦暗天空,“邪云开散但并未消失,说明那头诡灵没死?,只?是断尾求生罢了。”
旁边余枫一言不发,敖风蹙眉朝她看去,却见其黑白?分明的眼闪烁崇拜的光芒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这么看着本座作甚?”敖风别过脸。
“小乞丐,你懂得好多?啊,”余枫毫不吝啬夸赞,“我头一次单独驱邪,你说的这些师尊还从未教过我,我得好好记下来。”
说着,她竟真的从纳戒中拿出留声玉螺来,眨巴着眼看他,“还有别的吗?”
敖风面色有些不大自然。
他先前不教授她这些,只?是觉得有他在,余枫不会有面对?妖邪的时刻,学来也无用,只?需好好享受生活就好,没成想……
敖风顿了顿,对?着留声玉螺将几种妖邪的特点之?类都说了一遍。
他说的很仔细,余枫见一时半会说不完,等着无聊,就走到院落中,察看方才捉住那诡灵留下的痕迹。
地面青石板被砸裂,黑色粘稠的液体顺着裂开缝隙渗入土壤,那是邪灵的血。
余枫用灵力将污血净化,否则残存的邪气被人吸入,会影响人的神志。
污血扫光,冷风掠过,地面有片薄纸样的东西被吹地跳动。
余枫欲伸手将之?拾起查看,旁边探来修长五指,将她手腕摄住。
“别动。”
提醒她一句,那劲直如玉的五指便收回。
敖风将留声玉螺递还给她,“这等宝物,不要随便在外人面前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