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不多,但被余枫随意擦拭抹开,瞧着一大片嫣红触目惊心,实则伤口还不过小拇指长短。
余枫看着闷着一言不发给她疗伤上药的敖风,清清嗓子道,“师尊说的还是有点道理,我实战经验不足,所以被那重孙子小小暗算了一下,受了点小伤,日后还是得勤加修炼,最好多出去历练一番,经验充足,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敖风还是抿着唇不说话,给她清洗完伤口,便将那些个灵丹妙药挨着给她用一遍。
无名指沾染药膏,小心翼翼的在她伤处揉开,由微微的凉转暖,伤口开始发痒。
不过片刻,结痂脱落。
只是新长出来的肌肤比别处要粉嫩些,看着更脆弱。
敖风眉头稍微舒展,手指摩挲着纳戒,漆黑的石头微光闪烁,他掌心多了颗冰蓝明透的珠子。
这半晌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这个给你他拉起余枫的手,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将珠子直接塞入她掌心。
“我自会护着你,但若稍有距离,还是无法第一时间出现,此物,会时时刻刻护你周全,今日之事,绝不会再发生。”
余枫垂眼看着手中冰蓝色的珠子,内里似流水般的精纯灵力流动,隐约还有丝丝缕缕的风,一眼便是不凡之物。
自然,他从来给她的东西都非凡品。
但手中这个,感觉尤为珍贵。
余枫想推拒,敖风却握着她的手,将那冰蓝色的珠子直接打入她体内。
“师尊?”余枫惊了一跳。
敖风起身,云白的长袍垂落服帖于身,“在你体内不会有事,还会助你修为,放心。”
他抬手轻揉她发丝,眉眼一如既往的温柔,“广元这些时日确实累了,我打算给他放个假,亲自处理点事务,你在恒心殿乖乖待着,至多两日,我定回来。”
言罢,他甩袖转身,大步跨出门槛。
外头艳阳高照,他温柔眉眼转瞬染上阴寒,那灼目的光,半分融化不了。
衣角风云纹样翻飞,身形化为流光,转瞬出现在两仪殿前。
殿内狼藉一片,广元正在修复,而那位诸天宗的老祖却不知去向。
“人呢?”
阴沉沉的嗓音,如猛兽暗中窥伺,广元被惊了一跳慌忙回头。
门前日光下,敖风背光而立,那张俊美的脸隐在阴影处,如浓云翻滚,暗藏雷霆。
广元跟随敖风五百余年,对敖风的脾性也算有所了解,见此一幕,立马扔下手中物什,双手拱起,恭敬又严肃的冲他行礼。
“方才有人前来与那位老祖耳语两句,那老祖借口有事便先走了,师祖,可要广元现在带人去拦截?”
敖风不理会,只问,“走了多久?”
“一炷香。”
脚下狂风起,卷起四下残骸扶摇直上,待到风止,敖风已然不见了踪影。
广元额上冷汗涔涔,等周遭再无动静,这才急忙抬起头来,“方海!速去跟着师祖!若有什么事及时传音与我!”
原先也曾见过敖风发怒,便是将余枫带回来的当夜。
他安抚好余枫,又返回战火纷飞的地方,将霍乱的玄灵一夜屠杀殆尽。
云白长袍染遍玄灵发黑的血,在无净水中冲刷三日三夜方才将血腥之气冲散。
这回……是人要遭殃了。
日头高挂,几团厚重的云慢悠悠的在扶光附近徘徊。
地面松涛如浪,有穿着金色服饰的人御剑飞速穿林而过。
几百号人,皆屏息静气,大面积过境,只发出细微响动,被风吹树叶的沙沙声轻松掩盖。
忽而,众人停在原地。
断了一只手的老祖划破手指,以血在地面飞速画下阵法。
最后一滴血色落地,阵法亮起猩红光芒,将场中所有人尽数覆盖。
明光刺目,再次消散时,眼前出现熟悉的山门,写着“诸天宗”三个大字。
在场众人皆长松口气,诸天宗老祖更是肩头一落,回头看向被门下弟子搀扶走来重不知几辈的孙子。
出趟门,孙子面目全非,他也折了一条手臂。
诸天宗老祖痛彻心扉,眼底有不甘怨愤。
“不过是头得了天地造化的畜生罢了!竟如此嚣张放肆!琪儿莫怕,待祖爷爷伤好,定给你讨个公道!”
这位老祖能有这些底气,也是有缘由的。
敖风是天地造化灵物,修炼的条件本就得天独厚。而他是以凡人之身入道,修炼几千年,只差一步方可登仙。
敖风修为虽更甚,这位老祖也在明面给他几分薄面,但暗地里,并不看得起敖风。
深知敖风的脾性,得知孙子伤了余枫,他便当机立断带着所有人返回,幸好,全员安全抵达。
他不信,在他的地盘,那头畜生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