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本座,没什么好下场。”
他转身便要走,那女?子紧忙上前拽住他衣袖,亦步亦趋跟着他。
“公子生气?了?”
回之是敖风面无表情的冷哼。
“我只是试试公子先前有未成亲,没有别的意思……”
敖风还是不理?会,到无人处直接乘风而起,她紧攥着他衣带,被风吹得凌乱,敖风淡淡瞥她一眼,看她晃荡的厉害,稍微放慢速度。
本以为她只是出来游玩一段时?日就会回去,但没想到,她分毫没有回去的打?算。
他孤身一人习惯了,周围安静,现在多了一张聒噪的嘴,格外不适。
每次威胁要送她回去,她就立马安静。
龙小气?,还记着洞房花烛夜的事,时?不时?要她做些苦力,再拿这把柄刺她两句。
这时?候她也不恼,只是冲他微笑,而后递给他点吃食,哄着他,让他别生气?了,然后默默去做他吩咐的事。
反倒让敖风不自在起来,久而久之气?消了,便不再为?难她。
她一个凡人,跟着他爬山越野,敖风也能看到她行路的苦楚艰难,也不理?解她为?何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出来。
某日终于忍不住,他问出口。
“现在你爹娘待你不错,你还有疼爱你的兄长,为?何要出来与我翻山越岭?”
彼时?她蹲在河畔浣洗衣物,闻言停下手中?动作,仔细琢磨许久,而后回头看他。
“不知道,原先是没有这个念头的,但是看到你的刹那,莫名就生出这个想法,想跟着你,想跟着你四下看看,至于爹娘大哥,你留下的聘礼很多?,够他们?丰衣足食几辈子。”
这大抵是魂魄留下的“本能”?
敖风也不懂。
但他知道一点。
他被这缕魂魄缠上了。
是一样的魂魄,一样的脾性,不管投胎到何种人家,五官变化,但那双眼还是与从前一模一样。
敖风便还叫她枫。
龙天地造化的内丹,是所有妖邪梦寐以求之物。
几千年的修为?还不足以让天下所有妖邪畏惧,时?不时?会有妖邪找上门与他决斗。
龙好斗嗜血,来者不拒,每每杀个浑身血透,酣畅淋漓,那些个妖邪讨不到半分好处。
枫在河边清洗他满是血污的衣裳,看着清澈河流被血色逐渐侵染,流出几米开外,还能看到淡淡的红。
她说,“杀伐气?息太重不是好事,你时?常说天地造化你不知是何用途,要我看,是打?造了一柄利剑,但锋芒太盛,还需打?磨圆滑之后再使用。”
敖风瞥她一眼,满不以为?意,“区区凡人也妄图揣测天道意思?”
“那说不好让我猜对?了呢。”
敖风轻哼,“那一开始便将我造化成圆滑模样不就好了?何须打?磨?”
“天道也并非无所不能,凡间也有这种说法,说是菩萨不能无处不在,所以创造了母亲这个角色……哦对?了,人间还有说法,杀伐气?太重,搞不好会遭报应。”
敖风嗤之以鼻,从树梢折下一段树枝扔她。
“本座不怕遭报应,倒是你,跟着本座搞不好会被报应连累。”
她回头冲他粲然一笑,“我不怕,跟着你,什么都不怕。”
日光正?好,她笑容如阳光明媚,直要晃到敖风心里?。
脑海中?莫名的想起那日洞房花烛夜,她被火红的嫁衣簇拥,踮着脚朝他薄唇靠近。
心头蓦然一动,再看那笑颜只觉有丝线勾缠,拽着他去寻那眉眼。
龙几千年不近女?色,更不知感情为?何物,只觉情绪不受控制,这种感觉令人烦躁,接下来都刻意与枫保持距离。
妖邪受挫,敖风身边又安静了一段时?日。
敖风又觉在山野奔波的日子有些枯燥乏味,转而又往人间的城镇。
他素来如此,想到哪儿?便是哪儿?,无拘无束。
在山野就披头散发,赤着双足,身上袍子也凌散穿着,时?常露出紧实腰腹,有时?更是赤着精壮上身任由山野的风吹过。
枫说,“身旁还有个女?子,怎么一点不顾及?”
他回,“为?何顾忌?你伤的了本座?”
枫:……
二?人寻了客栈落脚,夜里?突然落起倾盆大雨,将窗花打?的湿透,银白的雷电时?而闪烁将屋内映成惨白。
处处透着不寻常的气?息,但敖风早已对?这种情形见怪不怪,甚至觉得胸前激荡,十分喜欢这样极端的天气?,有种可?以将心底野性全然释放的感觉。
照例开两间房,这回枫却揪住他衣袖,“能不能……开一间?”
敖风忌惮洞房花烛夜那晚,虽这些时?日习惯了她在身边,但也并不意味着将她全盘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