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皱的眉头好像才平下,陷入了深度睡眠。
而那个东西好像也没抗拒,直到似乎快天亮时,太阳又快渐渐冒起,才让房间内不这么冷,而那个东西早已从他掌心离开。
姿势侧躺的人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时,往那边看一眼,早已没了人影。
但手掌的余温好像还在。
这才想起昨天晚上自已做了什么,头又往被子里面埋埋,耳根冒了点红。
可能酒真的喝多了,一起身腹里一阵反胃,银迟掌心抵在嘴前忍住,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白。
往旁边的柜台上一看,似乎有一个长方形的东西,应该是手机。
他走过去拿起感受了下,这个应该不是他原先的那个。
解开后,模糊的字迹印在他眼前。他想不到谁会送手机给自已,毕竟手机于现在来说,肯定很贵,有的人苦了一辈子都买不到一个手机。
不过看见那个名字,他就知道了。
他送给自已这个东西,通讯录里也仅有他一个名字……
思虑过三后,他又瞄到放在桌上凉透了的一碗东西,又拿起闻了闻。
好像是……醒酒汤
指尖在他的名字上停留几秒,按了下去。
“滴——滴——”
响了几次后才被人接通,电话这边的人先开口。
“洺无暗。”
一个略显沙哑低沉的声音唤他。
电话那头也沉沉的“嗯”了声。
“做了醒酒汤,还有马上会有小厮给你送治眼疼的药。”
电话这头的人心跳却不免加快。
真的是,对我这么好干什么!
电话没挂,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似是说话声,银迟几秒后才淡淡开口,“知道了,你很忙?”
洺无暗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靠近手机叮嘱了一下,像是靠近那边的人耳朵低声道:“没事先别出来了。”
“可以先休息几天。”
语速稍快说完后,便响起了电话挂断声。
银迟就盯着那三个模糊的字看了几眼,将醒酒汤喝后,静了静神,准备出去。
洺无暗话里有话,他不会听不出来。
果然,还不肯放过自已吧。
谁知他压着帽子才走到四合院门口,突然脚步一转,径直往前方走去。
看来这消息传播的挺快,几乎全城人都已经知道了他是当年唯一幸存的人。
今日的太阳有些大,天空一朗云晴,高高挂上,不过刚才已经吃过药,药瓶上的字有些小,但他是直接吞了几颗,并没有看。
没必要吧,洺无暗若真想要自已死,有很多杀死自已的方法,没必要用的那么拙劣。
走了一会,身上又能隐隐感到汗意。
他在想,趁现在还能看见,多看些自已喜欢的人,喜欢的风景,再多活几年。
可再次看周围,又在想,自已会些什么?寒冽司门灭了后,总得会些别的,总得继续挣钱。
想了一圈,他放弃了。
好像没有会些什么。
这条道不算安静,有大人的说话和干活声,总算给这添了些热闹。
经过一家才盖的瓦房前,不经意看了眼旁边正抱着穿破布的小女孩的沧桑女人,女人脸上皱纹爬满,但头发却黑的发亮,看着年纪也不大。
小女孩很瘦,似乎快要病倒的样子,正闭着眼,脸蛋似乎被太阳照的有些红。
他们应该是来这晒太阳的。
毕竟这城内的天气有时时好时坏,比如前几天的天气总是很阴很潮。
女人搂着小女孩的手都有些抖,她的眼神很涣散,也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什么。
但见到面前戴帽子的人走过来,他抖的似乎更厉害些。
银迟也观察到了,没说什么,他想着看看周围有没有商店什么地方。
他驻留几秒,正要抬步走,那女人却突然眼冒红光,似乎看到了那人是谁,面目极目激动,身体起伏的更厉害了些。
才走一步,银迟便突然感到一股窒息感从脖子袭来,但他没有挣脱,而是任由女人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嘴里愤怒的说着。
“是你是你!!都怪你、都怪你!”
“当年都是因为你们祖家,因为你们!因为你们,我们一家全然死光!”
“这些年我带着娟娟多么不容易啊!!你却过的这么滋润!”
“凭什么?你凭什么”
女人发疯似的怒吼着,情绪过激,似乎把他错认成了谁。
而周围正在工作的,闲聊的,乘凉的人见到这一幕,他们的心情似乎也被激发,也知道这人是谁。
银迟只感到越来越喘不上气,不是因为她的动作,而是她的话。
当年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小时候也没多少印象。
究竟谁对谁错,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又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