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督司长听着点了点头,又无意间看了眼前处少年渐行渐远的背影。
女人凌乱着头发,匍匐在地上,听到监督司的人来才缓缓抬起头,样子极其狼狈,立刻冲副督司长大声叫怨:“司长,司长!他加价,每天这儿的米粮全都不一个价!越涨越贵,我我……我没有想要抢的!”
“求您做主啊!!”女人说完,“砰”一声,双腿齐齐跪地,用最卑微的姿势将头低到最低,朝骏马上穿着颇为风光的人重重的磕了个头。
副督司长这才冷漠瞥了他一眼道:“没钱就不吃,我们走!”
随后踹了下马肚,深棕色骏马顿时向前奔去,身后一群骑马的卫兵也紧紧跟随,卷起阵阵灰尘,好似浓烟,呛人的紧,迟迟难消。
女人看着副督司长离开的方向,眼里尽是绝望,眼神仿佛都呆滞了。
穿着粗布的一个年轻人麻利的从他手中夺过米袋,粮店主朝地下的女人呸了一口:“切,老子今天心情好,你要是想抢到别的店去,赶紧滚。”
女人不知在地上躺了多久,哭着哭着笑骂了自已一句愚蠢,拖着沉重的身躯站起身,仿佛失了魂般朝自已家走去。
公道,在绝对势力面前一文不值,只是苦了她的阿娘和孩子了……
第22章 交战,熟悉
女人已经连续四天没喝水了,嘴唇干裂。家里的井早已打不到水,现在是又饥又渴,只能用仅存的体力往家的方向缓慢扶墙走去。
家中简陋潦倒,茅草散落一地,雨天只能找个避雨的地方避避雨,极为凄惨。
才进门,就听到小孩的哭闹声,吵得她心更烦,想着要不用这仅剩的嫁钱打点米水回来吧,至少能撑到明天。
叫来长得玉穗高的小女孩后,叮嘱她要拿好钱买点米水回来,别被人抢了去,而自已则要连夜做点针线活糊口。
“吱呀——”木门被推开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袋大米,只不过不是刚才那个粮店的。
小妮清澈明亮的眼睛带着疑惑的左右看看,想着谁家的米乱放放到自已家门前了,后还是小短腿跑着在附近随意问了下,“也许……是有人送的?”
“可在这个吃不饱的年代里,谁会送东西啊?”小妮板着脸盯着米袋看一会后,这才发现袋口好像贴着什么东西。小小的身板好不容易将米袋直立在门上,才将那个纸条拿下来。
她没上过学堂,自然也不识字。推开门告诉自已的母亲后,女人将便签拿于手中,读了出来:公道,这人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绝对。
字体极其肆意洒脱。
女人读完后好像隐隐猜到这是谁了,又看了眼那袋大米,眼眶顿时有些发酸,虽然知道他已走了,但女人还是仰头对着湛蓝的天空说了句:“多谢您了,先生!”
一旁的妮子看见自已的妈妈这般虔诚的样子,拉了拉女人的衣角声音软糯道:“阿妈,这袋米是别人送给我们的吗?”
女人低下头摸了摸妮子的小脑瓜,笑道:“嗯,这下我们能吃一顿饱饭了。”
“太好啦!”小妮也笑着拍了拍手,眉眼笑弯起来,灿烂至极。
这边银迟也已走到饭馆里,饭馆比较平庸,只有几扇吱吱呀呀的小风扇在窄道的中间转着,但好在人不多,比外面凉快些。
找个位置坐下后,边喝着茶边听前面一个粗汉大大咧咧的说着话。
“哎,这真是……我邻居家的小土房都被拆了说是要建砖瓦接,还只赔了这么点钱!”
“我家也一样,只不过为什么突然说拆就拆,这拆了我住哪啊!”
“我还听说城主换人了……”
“好像是被人杀了的,也不知道新任的是谁,这我们都快热成什么样了!还把水费涨这么贵!”
“哎哎别说了,饭来了,赶紧吃吧,吃完干活。”
银迟在听到他们说“拆房”,眉头就不悦起来,随意喝了几杯水后,将帽子往下拉拉起身。
少年走后,楼上的一人身影才从门后缓缓显出,凝视着少年离开的方向,神色越来越沉重。
那三个孩子是被父母无奈丢出去的,银迟当时发现他们时还在依偎蜷着在一起,那时外面正值下大雪,外头是漫天雪花飘飘,三个小家伙浑身哆嗦着,满脸冻得通红,得亏找到间破屋子挡些雪。
银迟想着脚步加快了些,翻越几座瓦房后,远远的,看到的是一片白灰色废墟,还有近处拆毁的一片凄凉样子。
而那座小瓦房,也已经坍塌了……
此刻的心情他形容不出来,也不知道永辉他们是否还活着,觉得气愤,可气愤之中又掺杂着无能为力。
如果那三个孤儿死了,找他们说理吗,还是把他们揍一顿,好像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