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迟听到这话步子一僵,后又继续走着,这样的问题,的确还从未有人问过。
“不是,”他的嗓音微哑道,可能因为长时间没喝水,带点颗粒感,听起来有些撩人耳:“但任务,生来就是我们的命根子,”接着又轻“呵”了声,“人生来,不就是为了钱而效命吗?”
语气听着竟平添了些悲凉。
为了钱而活着,有了钱才能活着。
银迟记得山爷爷说的“不要轻易改变别人的命运。”可他已经轻易改变别人的命运过了,这双手,杀了多少人,他数不清……
而理由就是为了让自已活着,赚钱。然后呢?然后……他好像真的没想过……
好像活着都是迷茫的……
“洺无暗这次是银迟先出声,语气还是暗哑,他的步子停下来,洺无暗见他停下来,自已也不由自主的停下来。
“如果我帮你不论任何代价夺回城主之位,你会让城里的生活变得好一些吗?”
至少让生活过得滋润一点,让家家户户都有足够的水喝,饭吃。
洺无暗听出来,他这句话不是在开玩笑,反而说的很认真,好像还是带着笑意说的。只是没猜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心脏也不免停了一瞬。
几秒,得不到答复,他又听到少年低沉笑了一声:“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
“也许,会吧。”洺无暗心里静了几秒,看着前面黑乎乎的一片,无意的在心里这样想着。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看见前面有一点微弱的暖光,两人走过去,这才发现走到靠近中心街的位置,距离花沉浮阁是有一段距离,但也不算远。
银迟走到闪闪烁烁的旧灯底下,眼睛低垂到地面,忽然……
少年不知觉察到了什么,迅速从衣侧拿出刀抬腿便是飞速从刚才那个小道冲去,他猜的不错,果然有人一直跟踪。
只是可以判断那个人没有枪,但不知道有没有用其他方式已经发出信号,猜得不错的话,是洺之洲已经知道自已的方位,但想派人跟踪挖出更深的东西。
而那人也迅速察觉个后面有人跟过来,拿起手中的刀就跟他正面对攻,不过,银迟虽然刚才奔跑耗费了大量力气,但擒住那个人应该不成问题。
仅仅几分钟,银迟的手就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死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拿着刀对着他另一侧的脖颈,仅离几毫米,动作快且稳,力气犹大。
“轰轰轰——”
才擒住他,银迟就听到前方位不远处有洋车行驶的声音,是调虎离山计!
仔细听,更远一点,这时突然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
洺之洲知道杀王有枪,并且有着精湛的技术和神出鬼没的杀人方式,他也忌惮他手里的枪,是个比较难对付的家伙。
而此时被他掐着脖子的男人此刻突然望着他有些惊的面孔森然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杀王,我还怕你发现不了呢……”
“唔唔唔……”
银迟掐着他脖子的手又紧了几分,男人脸被掐的通红面涨,看样子快要窒息。
银迟见状又松了松手,男人趁机大口喘了几口气,望向他带着怒气的下半边脸,笑着对他粗声道:“可惜啊,你想护的人,一个都护不住。”
不知是不是听到这话,银迟嘴角的笑意反倒加大,但让人看着感觉到更阴然,下一秒,男人便被他麻利的抹了脖子,鲜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溅到他身上几滴,而他看都没看眼。
脑海中只是有些麻木的又回想起刚才那句话。
你想护的人,一个都护不住。
仔细想想,好像也是。
师父……山爷爷……风清……父亲母亲……
还有……他吗……
拳头被少年的掌心攥的咯咯作响,他没有再迟疑下去,立刻一手拿枪朝前面奔去。
车声越来越近,而且好像越来越多辆车在远处,刚才听那枪声的位置,是更远处又发生什么了吗?
那微弱的暖光不知何时灭了下去,这下什么都看不到了,但他推测洺无暗已经不在这里了。
立刻戴上攀岩手套,找了个较高点的方位后,赤着脚踩着支撑点一步一步爬上去,只是脚上的疼痛有些难忍,银迟紧咬着下嘴唇,慢慢的,嘴里也蔓延上一股血腥味……
月光这时好像稍亮了点,他看到前方二十米以内,有四辆车的影子,的确都是洺之洲的人,都拿着枪往这边靠近。
但银迟看到这个情景,眉头松了松。看来,是另有其人将洺无暗带走了。而且,来的人也不多,连洺之洲本人都没来。
可按照银迟想,他不像是个这么大意的人,要么就是,他原本想施展调虎离山计的时候……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