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喊了一声“陛下”,疾步过去,伸手想掀开被子看看情况。
却没想到,手刚碰到被角,手腕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抓住,紧接着,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感觉天旋地转,被搂着腰压在了床上。
斯顿把头蹭在雌虫的颈窝,埋怨道:“元帅阁下,你怎么现在才来,朕难受得都快要死掉了。”
特曼面具下的嘴唇紧抿,他不想再跟陛下这么亲密了,但又担心陛下的身体,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静静仰面躺着。
他问:“陛下,您现在好一点了吗?”
斯顿嘴唇有意无意在雌虫的脖颈擦过。
他说:“嗯,你来了,就好了。你是我的药。”
特曼感觉到陛下嘴唇的触感,身体不禁轻轻颤栗起来。他心中为能再次这样与陛下接触而欣喜,但理智却发出斥责的声音。
如果为陛下好,他就该与陛下保持距离。陛下一生只娶一个雌君,不该是他这样的雌虫。
他压低声音,隐藏起自己的难过,说:“陛下,臣觉得这样不妥。”
缩在角落,以为可以献献殷勤的查立伯爵,这会儿看到两只虫滚到床上的场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床底更好一点。
他双手捂脸,开了条缝偷看。心里盘算着,现在要不要开视频通讯,让人鱼族那个王子看看。
分别时,人鱼族王子特意找到他,让他随时拍摄一些陛下和元帅的相处日常发给他,若是让王子满意,日后查立伯爵到人鱼族做生意,将会得到非常大的优惠。
查立伯爵蠢蠢欲动,正欲伸出罪恶的手,却察觉到一道冰冷彻骨的视线,他下意识看过去,与陛下凉凉的视线对上。
陛下的神情很淡,但非常可怕。
查立伯爵一秒怂成狗,马上道:“陛下,臣刚记起来,臣还有事要忙,臣先走了,您不用送。”
说完,脚底抹油,一溜烟跑没影了。
斯顿转回头,与特曼对视。
他察觉到雌虫身体的紧绷,软着声音说:“抱歉,元帅阁下,朕实在太疼了,所以才会失态。请你不要介意。”
说完,他翻身坐起来。
特曼手指蜷了蜷,他非常感谢陛下的温柔。如果陛下强硬地要对他做什么,他不会反抗,但他一定会感到痛苦。
他跟着也慢慢坐起身,说:“陛下,您若是好了,臣就先回去了。”
斯顿偏头看着特曼黑色的发顶,他这会儿大概摸清特曼的想法。
他的宝宝那么倔强骄傲,现在却失去了一切,他没有露出难过的表情,但不代表他不难过。
这份难过隐藏在坚硬的壳里,想要拒绝所有虫的靠近。
虫皇陛下清楚,他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他声音里透出非常明显的失落,沮丧道:“嗯,既然元帅这么不想待在这里,就回去吧。疼的话,我自己熬一熬就行了。应该不会死吧。”
特曼面具下的嘴唇抿了抿,半站起来的身体又坐了回去。
半晌后,他说:“臣会留下来,但请陛下不要再抱臣了。”
斯顿非常感激地应了声“嗯”。
特曼心里的防线需要一点点突破,他有足够的耐心慢慢打开雌虫坚硬的外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回到帝国之后,可以让特曼留在身边。
他要让特曼明白,虽然失去了骨翼,无法再生育,但对他斯顿而言,特曼还是独一无二,最特别,最有用的存在。
斯顿重新躺到床上,看着雌虫,露出愧疚的神色,说:“接下来要麻烦元帅阁下了。治疗这头疼症不知要花多少时间。”
特曼紧绷的肩背松弛了一些,说:“陛下您救了臣的幼崽,臣帮您治疗是应该的。”他顿了顿又道:“臣的骨翼毁掉了,回帝国之后就会卸任元帅之职。陛下,我没有什么用了。”
斯顿食指轻轻在雌虫的手背上挠了挠,带着十万分认真,说:“对帝国是没用了,但对朕有用。没有你,朕会被头疼折磨死。特曼,对朕来说,你是独一无二,无可替代的。”
特曼听陛下这么说,眼眶微微有些泛红,他现在还可以帮助陛下,所以他还有资格留在陛下身边。
他声音清扬了几分,说:“臣一定会尽所能为陛下治疗。”
正说着话,斯顿的眉头忽然深深蹙了起来,黑色眼眸中流露出更加痛苦的神色。
他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祈求,说:“头好疼!特曼,你离得有点远,朕闻不到你身上的味道。你能不能靠近一点。”
特曼立刻向前靠了靠。
但斯顿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脸上痛苦之色更浓,他声音抖得更厉害,说:“好疼!太疼了!特曼,你躺下来好不好?朕知道这个要求很无理,但朕真得疼得受不了了。太疼了!头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