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乡CP+番外(4)

沈寂顾不上多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他听到了门外有人喊警察两个字,犹豫片刻,还是走了过去。

房门打开,面红耳赤准备破门的年轻警察,在沈寂探究的注视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默默退回中年警察身后。

沈寂垂下视线,默不作声。

中年警察面不改色道:“警察,照例问询。姓名?”

“沈寂。”

“年龄?”

“……记不清了。”

“职业?”

“无业。”

“听邻居说,你是位小说家?”

沈寂眼睫一颤,“算是。”

“昨天晚上在哪里?”

“家。”

中年警察扫过他脏兮兮的手脚,没戳穿,继续下一个问题:“最后一次见房东是什么时候?”

沈寂回想无果,轻轻摇了下头。

“他死了。”中年警察忽然道。

沈寂倏地抬头,又迅速避开视线,掌心的痒意不合时宜地出现,他沙哑声音问了句:“怎么死的?”

“目前死者死亡尚存在疑点,不方便透露。”

沈寂道:“我可以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中年警察率先出示证件,年轻警察随后,看出沈寂的紧张,中年警察出言安抚:“不要害怕,这次只是一次简单的问询,以后也许还会有需要的地方,希望你可以好好配合。”

沈寂放下心来,点头答应,随即又觉得这颗心放得太早了,即便对面两个警察不是杀人犯假扮的,可公寓楼里终究出了一个杀人犯,已经不再安全。

他到底没有把昨晚外出回来碰到杀人犯的事情如实告知。

公式化的问询结束,两位警察走远以后,年轻警察忍不住开口:“师父,那个人明显没说真……”

中年警察打断他:“先等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不要急,每个人都有秘密。”

“您怀疑那个邻居……唯一继承人……也是,房东死了,房子……”

离得太远,后面的话,沈寂听不清了,他关紧房门,大脑一刻不停运转起来,无论如何都不愿承认他们口中那位邻居的存在。

警察一语道破他小说家的身份,就是听邻居提起,而昨天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临走前还称呼他为老师,「老师」这个称呼太过广泛,沈寂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种敬称,而非被赋予别的目的。

掌心的钝痛后知后觉在叫嚣,指甲无意识掐进肉里,沈寂摊开双手,看着伤口裂开之后,血液与泥土渗透的纹路,眼中只有漠然。

昨天包裹的纱布早已不翼而飞,他迈着沉甸甸的步伐离开郊外,有些东西却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不论今后要背负上怎样的代价,至少,再无后顾之忧。

沈寂洗了个澡,饿得眼前一阵发晕,吃过一点东西才好些,坐在写字台前,脑中不期然又想起那件红雨衣。

他正在构思的故事中,杀人犯就是穿着一件红雨衣。

看着洋洋洒洒的稿纸,沈寂经过漫长的心理挣扎,终于还是提起了笔。比起杀人犯脱离故事,他更愿意相信巧合。

如今,不管是长着男友的脸的邻居,还是身穿红雨衣的杀人犯,沈寂必须相信这一切是巧合,否则他无法说服自己。

沉浸故事中忘记时间,掌心针扎般的痛感将沈寂拉回现实,草稿上笔迹狂野潦乱,从指缝流下的血液滴在纸张上,洇出一小片深褐色的污渍。

沈寂拆开纱布,发现已经化脓,破裂的伤口流出浓黄色的秽物,率先污染纱布,而后血液横贯掌心流出。

不小心划破手掌以后,沈寂没当回事,只等它自己痊愈,如今伤势恶化,也算自食其果。

起身洗去凝固的污渍,稿纸上的血迹却无法清理,稿纸的存在是为了书写故事,可字体躺在其中,被牢牢禁锢。那么人物呢,人物也会被牢牢禁锢吗?

沈寂在一个抽屉里找到医药箱,却发现里面只有空瓶子,可他根本没有使用的动机和记忆,所以是谁动用了药瓶?

明明在自己的家中,沈寂突然间感到毛骨悚然,好像误入了某种野兽的巢穴,黑暗中一直有双眼睛在窥视他。

原本的安全屋变成恐怖巢穴,沈寂的第一反应是离开,然而拉开房门的瞬间,更大的恐怖直面而来。

男友的脸挡住他全部出路,那么近的距离,仿佛之前一直贴在门外偷听,还来不及后退一样。

沈寂被吓得后退一步,更大力捏紧门把,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他进来。

他盯着对方的脸,试图找到与记忆中有出入的地方,那样就可以证明此人并非男友死而复生。然而失败了,那张脸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连身上穿的黑色长领上衣都与男友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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