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冰锥速度眨眼间便飞了过来,等晏南舟回头时已经只有一臂的距离,便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粉色的簪子从远处飞来,尖锐的顶端相撞,气流四溢,掀起极大的风力。
“开!”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话音落下,那支簪子突然变成了一面盾,硬生生将那冰锥震碎,掀起来的灵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击飞了不少人。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忙运气抵挡身着飞鹤斋弟子服饰的人影在空中倒腾数圈落在了晏南舟身旁,伸手将那支簪子收回了手中,一把扯过晏南舟手腕,着急道:“快走。”
眼前这人蒙着脸,身上裹得严实,晏南舟不明所以,不清楚这突然冒出来的人是何身份,盯着人背影思索,可未等他出声询问,关越突然冲过来拦住了去路,一招一式都极其凶猛。
这人也赤手空拳同关越打了起来,可没一会儿就发现并非关越对手,忙将手里的簪子扔在空中,手指飞快结印,厉声道:“开!”
数十把利刃飞了过去将关越团团围住,随后这人忙手腕下翻,召出一把剑直直刺了过去,剑出来的那一瞬间晏南舟认出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对面的关越自是也认了出来,二人视线相交,他看清楚自己的脸倒映在眼前之人的瞳孔中,脸色骤变,男士难以置信,手上的动作也不由收了力。
周遭的风沙还未停下,旁人只能隔着漫天风沙瞧见他们打的紧张,未瞧清那把佩剑,自然也未认出此人身份。
风沙的法阵将要消散,耳根缠斗与石桥之上,危急之时,关越一咬牙收了力,右侧肩膀直直朝着剑刃上撞去。
剑刃刺破皮肉发出的撕裂声令执剑那人有一瞬间震惊,瞳孔放大,眼中满是慌乱,下意识便要抽出剑来,却见关越用沾满鲜血的手握紧了剑身,眉头紧皱,嘴唇翕动,无声吐出几个字:快走!
明白关越认出自己了,一举一动都是故意为之,这人心下一慌,也顾不上其他,一把抽出剑给了关越一掌将其击飞。
“大师兄!”其他飞鹤斋弟子的呼喊声响起。
关越被击飞撞上树干滚落在地上,捂着伤口呕出血来,一抬眸便将见晏南舟被那人攥紧手腕从石桥上飞快逃走。
“传令下去,即刻搜捕,莫要让晏南舟逃出去!”夏侯菏泽厉声吩咐,侧眸瞥向被其他弟子搀扶过来的关越,脸上看不出喜怒。
“弟子无能,没能拦住他们,特来请罪。”关越伤势不轻,说话时极其虚弱,还带着颤音。
“哼,”夏侯菏泽拂袖气恼,索性看向还在苦苦支撑的年轻人,沉声道:“此人身份不简单,还与晏南舟同行,定当知晓良多,给我拿下他,我看他还能撑得住几时”
“是!”众人四声附和。
路菁以灵力支撑着震天幡,本就极其消耗灵力,想着能撑一会儿算一会儿,未曾想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秘人把晏南舟救走了,只留下她一个人面对飞鹤斋这群人,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众人,路菁露出个苦笑,摇着头自言自语,“晏南舟,这次真的要被你害死了。”
虽是这般说,她依旧没有放弃驱动手腕上的穿心镯发出一支支利刃刺向靠近自己的人,强行运转灵力极其耗费心神,不过眨眼间,路菁便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额头布满汗水,衣衫被冷汗打湿,胸口快速起伏,连呼吸都变得紊乱。
她眨了眨眼,汗水顺着眼睑滑落,嘴唇颤抖,喉间一紧,一股腥甜喷涌而出,粘稠鲜红的血充斥在口中,明明已到了末路,整个人都是强弩之弓,可路菁的目光却坚定沉稳,扭头看了眼天机楼的大门,心中有了决断。
纪长宁还未出来,也不知里头是何情况,可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拖到纪长宁出来!
喉间腥甜还在,她咽下带有血腥味的唾沫,咧开嘴笑得灿烂,高声大喊,“还有什么招式,都尽管来吧!”
明眼人已然能看出她体力即将告捷,不过是靠一口气苦苦支撑罢了,夏侯菏泽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语毕,他召出自己的武器,乃是一把白玉做的古琴,琴声通体透白色泛着如玉的光泽,他双手飞快在琴弦上拨动,一阵阵琴声音波朝着四周扩散开来,狠狠撞击在震天幡树起的屏障上。
“铛——”指尖拨动宫音时,透明的光壁左上角碎出了一个裂痕,随着每一次音波撞击,裂缝越来越大,像冰块裂开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