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晚的出现给了纪长宁一个响亮的耳光,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和恬不知耻。
孟晚比她生的好看,明媚耀眼,灿若玫瑰,令人移不开眼。
孟晚比她爱笑,笑起来的眉眼像天边的弯月,令人沉醉。
孟晚比她性子有趣讨人喜欢,门中弟子无论身份,都知道青霄峰的小师叔为人极好。
孟晚比她聪慧,天赋并不是努力就能弥补了,同样的法决,纪长宁需要十日,而孟晚一日足矣。
人人都喜欢孟晚,连晏南舟也不例外,好似他们的相遇相知乃是天道早就事先安排好的,注定容不下其他人。
“长宁!”
一道声音打破了纪长宁的思绪,将她从过往的记忆中拉了回来,这道喜悦欢快的女声,明显不是从面前这个少年口中发出的。
纪长宁抬眸,便见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少女从房中出来,她生的极好看,眼似水杏,细眉如远山,唇不点而红,笑魇如花,声音婉转,眼角的红痣更添风情,就这么站在那儿,便叫人移不开眼。
孟晚是整个无量山最明亮的一抹色彩,她的到来让沉闷无趣的万象宗多了不少热闹,没有人不喜欢她,甚至连纪长宁都做不到。
她看着面前明媚耀眼的少女,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风尘仆仆衣衫带血,黑白色的服饰更加衬的没有血色的脸死气沉沉。
两人站在一块儿,一个像是天边星辰,一个像是地下污泥。
这种对比让纪长宁感到窘迫和不自在,她下意识退后一步,小声的行了礼,“小师叔。”
“都说了别叫我小师叔了,你叫我晚晚就好了。”孟晚笑弯了眼。
“于理不合,”纪长宁没有改口,“小师叔来此是有何事吗?”
孟晚没有说话,一改平日里活泼大咧的性子,双手卷着袖子的丝带,低垂脑袋红着脸,娇羞万分。
纪长宁自然明白她要说什么,却并不打算主动提及。
“噗呲。”一旁的少年笑出声来。
这笑声惹得孟晚更是羞怯,睁大了眼睛,娇嗔的瞪了人一眼,“我不说了,你来说,谁让你笑话我。”
少年看向孟晚的眼神中满是深情,连面目都柔和了不少,好似除她以外再容不下其他。
他安抚着闹脾气的少女,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纪长宁,笑容变得有些疏离客气,“师姐,我和晚晚下月成婚。”
“小木头说,他是你捡回来的,你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所以一定要来亲自给你说。”孟晚站在一旁,和少年双手紧握,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藏不住的欣喜。
“师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希望大婚当日,能给师姐敬一杯酒。”
视线从二人相握的手上移开,纪长宁不知道别人遇见这种事会如何,她只觉得肩膀的伤口越发的疼,毕竟在晏南舟之前她未心悦过别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着声开口,“恭喜。”
第002章 第二回
无人知晓纪长宁是以何心情说出这二字,悲喜又各占多少,她只是苍白着一张脸站在两人面前,连表情都同平时无二。
恍惚间在想,她和晏南舟是如何变成这样的?明明身在一处,却仿佛相隔千里,无形屏障搁在她同晏南舟之间,无论如何也难以跨越,明明也曾月下谈心,明明也有过少年悸动。
眼前这两人紧紧相贴,发丝再风里缠绕,连倒映的影子都难舍难分,亲密无间,这般姿态自是再容不下第三人,倒显得她孤身一人形单影只。
心口涌上一股酸涩之感,纪长宁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可依旧会感到难受,这种痛不似刀伤火燎,只是用千百根细长的针,一点点扎进心上软肉,不能过快,刺破表面,割开软肉,深深扎进内里。
就像此刻,犹如凌迟。
晏南舟感受不到她的情绪变化,紧紧握着孟晚,肩并肩,身影相叠,沉浸在自我喜悦中,笑着道:“师姐可否愿意?”
细细论来,二人皆有师长,这新人茶如何也轮不到纪长宁喝,于理不合,更不论其中还有所不能言之由,故而望向孟晚张口而言,“既是你们大喜之日,我自当祝贺,可婚娶之礼需得拜天地,敬高堂,我与晏师弟……”
说到此处,纪长宁顿住,目光偏移瞥向晏南舟,不想教旁人瞧见太多情绪,眼眸偏移半毫,神色自若,将话补全,“不过同门情谊,如此之礼我怎能受,这茶便不喝了。”
用词严谨,淡定自若,依旧是那个冷静自持的纪长宁。
可晏南舟却从其中品出了几分疏离,几分客套,仿佛二人陌生至极,并无半点亲厚,这让他感到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