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万象宗的弟子,却要护着这妖女,枉为修士!”龙城双目狰狞怒吼。
晏南舟并未回应,只是看向段绪风一字一句说明情况,“先前段庄主说仅凭她片面之词无法令人信服,如今晚辈作证,她确实不是妖魔,这人并非她杀的。”
“你如何证明?”
于是,晏南舟便将那日和孟晚遇见魔修,还有孟晚在问道大会看见魔修的事悉数说明,除开他本意想要去教训张迁之事,仅用一句闲逛时碰见来解释。
话音未落,路菁便凑近纪长宁耳边低语,“你可有听晏南舟提及过?”
纪长宁摇头。
察觉到纪长宁不大好看的脸色,路菁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忙补了句,“兴许是忘了。”
闻言,纪长宁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心中明白,晏南舟只是不想说罢了,不想说他同这少女是何时见面,又一起经历了什么,又怎会这般肯定这来路不明之人是善非恶,亦或是不想说于自己听,担心自己知道?
这个想法一出,纪长宁觉得喉间一哽,看着人群中央的少年,期盼少年能看向自己,可是并没有,一次都没有。
从什么时候开始,晏南舟的目光不再追着自己了呢?好像是从那个少女出现以后。
纪长宁视线偏移,落在了被晏南舟护在身后的少女身上。
少女的眼中充满感激和欣喜,虽受了伤也不难看出姣好的容貌,一言一行不受约束,随心所欲,她撑着坐起身,扯了扯晏南舟的衣裳下摆,说出的话不算好听,可语气不掩愉悦,“不是说让我离你远点吗?”
晏南舟并未接话,只是看着前方的段绪风,神情坚定,“晚辈说完了,此事确实同她无关,还望段庄主饶她一命。”
“你小子所言就一定是真的吗?”段绪风还未说话,一旁的龙城到忍不住骂咧起来,“即便如此,她出现在我徒儿尸首旁不少人都看见了,这可做不得假吧,这妖女一身妖气你又如何解释?”
孟晚忍着疼怒骂,“我早已说过......我是被那魔修引过去的,我到时你徒弟已经死了......至于我身上的妖气同你何干?”
“遮遮掩掩,定是心虚!”龙城冷哼一声,“我看你同这小子是一伙的,莫不是以为有万象宗庇护就能安然无恙了,这第一剑修门派庇护妖女,要不怕说不出令人耻笑。”
“龙门主!”楚桁厉声道:“我知你失去爱徒悲痛不已,可也不能肆意诋毁我万象宗,事情还未查明,如何妄下定论,我师侄不是任性之人,此事定是有蹊跷。”
“那依楚长老所言,此事便不了不之了?”
“这......”楚桁被问住了,在心中再次痛骂不知道跑哪儿去吃酒的易上鸢。
这时悟禅山的明镜和尚突然出声,“这位女施主既说自己并非妖魔却又一身妖气,确实漏洞百出,既然方山主手持斩妖鞭,不如便以斩妖鞭来辨别真假,五鞭过后若是这位女施主未显原形,那便不是妖魔,到时便可证明你二人所言。”
“明镜大师颜之有理,如今还有三鞭,只要三鞭过后便可证明真假。”段绪风沉声道。
晏南舟忧心不已,上前解释,“段庄主,她身上有伤,怕是撑不住这三鞭,不如......”
“南舟!”楚桁冷下脸,“退下。”
知晓楚桁是为自己着想,眼前局势并不是自己能讨价还价,他回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孟晚,终是避开充满期盼的眼神,站到了一旁。
孟晚明白晏南舟已经做的很多了,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这才被魔修算计怨不得旁人,只是仰着头咬着牙等着鞭子落下来。
鞭子周身泛着雷电,发出滋滋的声音,扬起手高高抽下,鞭子抽在右臂之上,不由得叫出声来,“啊——”
伤处火辣辣的,没有一点预兆,痛感顿时蔓延开来,疼的人眼前一黑,这一鞭比之前那两鞭的力度更重,灵魂快要离体,孟晚浑身被冷汗打湿,狼狈的趴在地上,喉腔一紧呕出一滩血,手指紧贴着地无意识抽搐。
她疼的流下泪,并不是歇斯底里的大哭而是咬着下唇无声的哭,泪珠顺着眼角滑下,有一种惊人的脆弱美感,令围观的不少人都感到于心不忍。
那滴泪落在地面绽开了水痕迹,也在晏南舟心口泛起了涟漪,他摸着自己的心口处,感到疑惑和不解,脑袋一疼,他忙攥紧胸前衣襟,看着第二鞭即将落在孟晚脸上,画面在眼中逐渐放大,周遭安静无声,明知不可为,可四肢却似有自我意识,脑海空白一片,只余下一个念头,一个被强加进脑海的念头——不想让孟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