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信,镇国侯府会为她做主。
“那林六爷可知欺凌女子者,又该如何吗?”手上的圣旨似乎给了她力量,“仗一百,流三千里。”
“林六爷以权势欺压,我因自保,才不得不伤了你,如今竟然还上门强娶,罔顾律法,可要脸否!”
林六爷才不管什么真相,只将脏水往楚盛窈身上泼,“如今有了圣旨撑腰,楚三姑娘也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谁人不知你生性放浪,企图勾引我,被戳破后,才恼羞成怒重伤与我。”
“分明是你作恶在先,如今张口胡言。”春和被他颠倒黑白的话,气的啐了口。
若非为了她们,姑娘怎会遭到他的侮辱。
“你的丫鬟自然是听你的。我在此处与你胡扯什么,我今日抬了花轿来,自然不能空着回去。”
圣旨刚下,他便将楚盛窈弄进牢狱,岂不是不敬陛下,他自是不敢,但若就这么让他回去,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楚明德听懂了他的意思。
赵夫人将楚盛萱护在身后。
“六爷,楚家女不可为妾,这是祖训,我”。楚明德还未说完,林六爷便笑了,笑他的清高和虚伪。
方才让人将楚盛窈压进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楚家女不可为妾。
楚明德老脸一红,也联想到方才自己的所作所为。
所谓的祖训,在他手里成了笑话。
心中升起一口郁气,若非鬼迷心窍,听了楚盛窈的花言巧语,扯出三皇子,当初直接一杯毒酒了事儿,也不必面临如今的局面。
是了,即便是赐婚圣旨下了,楚明德也不觉得,他这女儿会有什么出息。
镇国侯府是什么地方,怎么会容得下一个庶女,虽说有圣旨在,真不想娶,方法多了去了。
“楚大人可不止有三姑娘一个女儿,”林六爷挑明了说,“瞧着二姑娘也是动人的很。”
赵夫人心一梗,侧身将楚盛萱挡住。
无论如何,她女儿绝不能嫁给这样的人。
楚明德对于这个嫡次女,还算是疼爱,不可能答应林六爷这个要求,他攥紧拳头,咬了咬牙,“府中四姑娘虽未及笄,但素有贤名。”
后院里周姨娘从丫鬟处听闻了楚明德的一言一语,直接倒地不起,丫鬟们立刻围了上去。
乳母抱着的楚盛远哭闹不休。
圣旨被送到祠堂供奉起来。
楚盛窈手空了,心也觉得空空的,无所依。
回到自己的院子,那些看守的小厮被撤走,秋泠和春和整理着屋子。
那些被撕碎的画,无法复原。
打扫干净后,楚盛窈坐在绣凳上,抬头便瞧见了三皇子的披风。
如同她曾起的那些阴暗的心思,被明目张胆的挂在房间里。
不能被人瞧见,至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她赶紧唤来了秋泠,叫她将东西收了起来,若是三皇子派人来取,立刻还了。
无法想象,若是今日没有圣旨,她会做出什么事来,可终究来的快的,还是那封圣旨。
即便她知晓以她的身份,能被赐婚,其中必定有异常。
她与褚昭有过几面之缘,都不是什么好的印象,可未来再差,也不会有今日这般差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楚盛岚被扶上花轿的消息被春和描绘的活灵活现。
据说当时,楚盛岚哭闹不休,甚至打算动了刀子,还是被奴仆捆着送上了花轿。
若非楚盛岚散布谣言,姑娘也不会被京都不明真相之人重伤,于春和和秋泠二人来说,四姑娘分明是自作自受。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为了婚事祸害他人,终究自己也被其所累。
粉红色花轿从楚府离开的时候,依旧是敲锣打鼓,围观的百姓从楚府门房打听出,原来林相府的六爷,纳了楚府四姑娘为妾。
大盛尚未及笄,便嫁人甚为少见,尤其还听闻楚府曾有家训,府中女子不为妾、
不过这些议论之人极少,大都被这道赐婚圣旨所冲击。
朗朗明月的六元及第状元郎,被生性放浪的庶出女,活生生的糟蹋了。
这怎么能容忍的了。
路人都觉得美玉被污染,更何况是镇国侯府的人了!
“陛下这是何意!”王夫人从未像今日这般气愤,初初听闻圣旨一阵眩晕,小厮丫鬟慌忙将她抬回房间,扇风喂水,好半晌才舒缓过来,“简直荒唐!”
“不可胡言,那是陛下。”镇国侯厉声道。
王夫人也是个谨小慎微之人,她出身琅琊王氏,恪守本分,贤良淑德,头一次,如今日般,气的没了理智。
楚盛窈在京都是何名声,她也有所耳闻,身份卑微便也算了,可品德低下,怎配得上她家儿郎。
“此事尚有蹊跷,我自会进宫向陛下询问,你好生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