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她不同。
她的伤心与错愕是做不了假的,可却能很快整理好思绪。
可见其心性之坚硬。
这夫妻俩儿,日后有的磨了。
侯老夫人另外去了封书信给褚昭。
等褚昭收到信时,百名才是最为惊恐的,以往看完侯府的家书,世子脸上的表情不见好。
他偷瞄了眼,果然!
少夫人的那封家书,被单独放在一侧,薄薄的,不过几个大字:妾身安,府内一切皆好,望夫君保重身体。
尤其是这次,即便是听了些谣言,连句质问的话都没有,话术与以往一般无二。
接着他才拆开了侯老夫人这封,越瞧,他眉宇的痕迹明显了不少,最后叹息着将东西收好。
“准备笔墨。”
百名得令,不敢推辞,只是好奇,这一月里,世子家书寄的也太勤快了些。
待写完,褚昭递给百名,“这封是单独给老夫人的,切莫给错了。”
百名恭敬点头,离开房间,去了驿站。
不知何时,京都忽然传来了阵风向,都道褚昭外放,身边跟着的美姬无数,风流畅快。
就连寄回的家书,都沾染了脂粉气。
这话未免太过无稽之谈,京都皆知褚昭品行如何,先前传出还嗤之以鼻,随之说的的人多了,竟有些信了。
都道侯府少夫人没在身边,世子恐寂寞,人之常情。
侯老夫人听了这些话,怒极,直接命人将谣传之人告到大理寺,如此才清净了些。
后面她召侯府人聚在一起,语气不容置喙,“盛窈三日后,便启程前往东都府。”
王夫人还未说话,楚盛窈先跳了出来,声带急色,“祖母我”。
侯老夫人难得犯了怒,打断她的话,“没得你拒绝的!”
第78章 第78章
楚盛窈离开京都那日,天气正好,她却满目愁容,到头来,还是要去东都府,原先所作的一切,只是白费了功夫。
她本以为,即便是侯老夫人态度坚决,王夫人也是有法子留下她的,可谁知侯老夫人借口生病,直接让王夫人在身边伺候。
并且安排人,迅速将她的行礼,收拾妥当,她连说不的机会都无。
只来得及给祖母递了消息。
谁知祖母,派人给她送了一匣子的首饰,叫她安分些,莫再作妖!
她如鲠在喉,只麻木的瞧着身边的人,来来往往整理着东西。
日子越近,她越怕,现下她去东都府做何?
若是打扰了褚昭,惹恼了他又如何?
莫不是真的讨一份和离书,从此天高鸟飞,各不相干。
她原先深受谣言危害,如今好似,也变成了人群中的看客,不同于人云亦云,只是不敢去看万分之一的可能。
只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去想,提前叫自己适应。
这是她头一次出远门,除开侯老夫人派来保护她的侍卫,她还将铁锤给带上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越临近东都府,她心中越忐忑,直到约莫还有一天的路程,天黑了,寻了驿站歇息。
刚下马车,春和笑意不掩,“少夫人,您瞧谁来了?”
她神情恹恹,坐了这么多天马车,早就乏力。
谁来?来的人还能是褚昭?
“是世子”。
只听了前面的几个字,她忽然坐直身子,几欲要下马车,直到后面听完,她只有些讶然。
褚昭身边伺候的金贵,怎会来此?
春和回道:“肯定是世子命他来此接应的,可见世子也是想您的。”
他是想她,还是特意派人来此监视。
她不免忧思起来。
她下了马车,刚站稳,金贵便走了过来,“见过少夫人,世子命在此等候少夫人。”
她颔首,问道:“世子近来可好。”
金贵缄默一瞬,随即道:“好,就是想您。”
她眉宇间打了个结,对金贵所说的话存疑,若是想她,怎不亲自来接。
几人一同进了驿站,金贵伺候的小心,也是个谨慎的人,期间让春和去套了些话,哪知这人说的是滴水不漏。
只道褚昭在东都府,夙兴夜寐,勤勤恳恳。
她靠在窗边,心头的涟漪,随着距离拉近,搅动的越发厉害。
俗话近乡情怯,此处非她故乡,她亦是陌生的很,只不过因褚昭让她感到怯懦,有了忧虑。
到底是叫人忧烦。
铁锤将水放在门口,秋泠和李嬷嬷她们抬了水进来,这一路确实没有好好梳洗过,浸泡在水里,疲惫顿时消散了不少。
驿站的床榻瞧的矮了些,不过上面铺着的被褥,却是十分的舒服,味道也好闻,她盖好后,莫名觉得好似在侯府般,不过是少了层床帐。
累的很,她自然睡得也快,并未注意到窗户何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