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之看的认真,仿若天地间只她一人。
褚昭横眉冷对了眼,李远之视线还停留在楚盛窈身上,看的痴迷,丝毫没有注意到。
褚昭胸腔的火,亦被点燃,从楚盛窈胳膊下环过,完完全全将她占据着。
李远之脸色刹那间灰白。
可这并不能叫他好受,反而让他如噎在喉,时不时的控制不住心神。
“看前面。”褚昭捏住楚盛窈的下颌,侧开了李远之的视线。
楚盛窈被褚昭的动作吓了一跳,两人除了床榻间从未如此的亲密过。
马奔驰起来时,楚盛窈不由得往后仰去,两人身体无限的靠近,起伏间相互摩擦着,她知晓他的强大,每每都能将她全部罩住。
可这一次是在身后,他靠的很近,呼吸扑在耳廓,酥麻从背脊往下,四处流走。
“坐稳些。”这话是靠在她耳垂说的。
气息灼热,随着马儿的上下跑动,唇瓣碰到了她的耳廓。
楚盛窈缩瑟下身体,不着痕迹的朝前俯了俯,也不知后面的人,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也跟着贴了上去。
“可曾有旁的人带你骑过马?”
褚昭这么一问,叫她有些迷茫,不过还是摇头。
她平日里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怎么骑马?
褚昭知晓答案,可不知为何还是这么问了出来。
青梅竹马四个字,便隔绝了第三个人,那些记忆只存在与她和李远之的记忆中。
他见过李远之为了她,不惜得罪官宦,拼命相博的模样。就在今日也听过她为李远之,说着叫他帮扶的话。
曾经的情谊留存在心间,成为挥之不去的过去。
都是没有他的存在,是他们之间最隐秘的东西。
只要一想到这些,褚昭便越发的难受,像是一颗原本是自己的果子,却被旁人占据过。
起初还能忍耐,孔孟之道,君子之学教他克制自身,可假山处那个‘等’字,随着风飘进他的耳朵里。
等!等机会和她再续前缘吗?
方才那双含情脉脉的眼,又何尝不是在挑衅与他!
街道上烛火不知何时亮了起来,今日并未宵禁,街市繁华而又热闹,叫卖声不绝于耳。
风拍打在脸上很急促,身后人的呼吸也跟着加重,像是六月天孩儿面,一下子整个气氛变了个模样。
街道锣鼓喧天,原是如同大雨滴落,铿锵有力,忽而变作小雨,急促又迅猛。
今夜的他似乎与往常不一样,像是飓风,将她裹挟着,楚盛窈身子一个激灵。
马停在侯府门口,褚昭率先下马,然后将她扶了下来。
楚盛窈腿部不适,走的慢些,原本离他一步的褚昭走近,搀扶着她的胳膊。
因是夜间,府中已经没有多少人,可楚盛窈还是担心他们的姿态叫人看了去。
以往非她靠近,褚昭恨不得离她数丈远,如今这样亲密的姿态也是他会做的?!
楚盛窈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些,反而被他整个搂住了腰,全身的重量都依靠着他,便是她腿不适,也被他脚步如风的搀着回了策海院。
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按在了床榻间。
丫鬟嬷嬷被他呵退,屋内烛火通明,对视时,他翻江倒海的墨色。
他眼神里的温柔与克制,在某一刻全部剥离,斯文皮相下清冷与持戒褪下,疯狂无处遮掩。
楚盛窈撇开目光,如今在她面前的褚昭,与外界传颂之人隔着一层雾。
半点儿也不像他!
她不由得忆起初见时的那么冷冽目光,以及新婚夜,表面的温和被撕掉后,凶狠与孟浪全部施展在她身上,可白日又恢复成温文尔雅的模样。
众人称赞的皮囊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副尊荣?
有的人越是压抑,越是克制,到了泄洪那日,只会是摧残和毁灭。
褚昭是否也是这样?
楚盛窈忽然有些害怕起来,害怕从前对褚昭的看法在某一天被全部推翻。
她心头惶恐难掩,他气息灼热,几乎想要将她吞噬,身子往后缩了缩。
至少此刻,她不敢与这样的他亲近。
忆起不多的经验,除开微末不可记的欢愉,剩下的只有疲累。
她害怕会被他弄死。
“我今天有些累了,夫君。”想起祖母今日说的顺,尽量放软了声音,不知他的凶,是因何而起,她心中已然有了惧意。
“是累,还是因为旁的?”褚昭刻意压低了声音,胸膛中的沉闷早在那个‘等’字,化成了怒。
那人能等什么!
不过是空谈!妄谬!
他亦是个男子,有气节,怎容的旁人这般放肆!
“我担忧祖母,如今心都未放下,还能是旁的什么?”听他这般强势,楚盛窈红了眼眶,“夫君,您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