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没好气的从桌上拿了块糕点扔给他。
他拿着要走。
李见月脱口而出,“十三。”
少年停下,疑惑地看她。
“秦大人的腿怎么断的?”
屈十三,“我打的。”
李知急得跳起来捂他嘴,已是来不及。
李见月脸色变了,盯着自己阿弟,继续问,“为何打他?”
“他让我打的,”少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
李知僵了片刻,放下手,“好吧,是我干的。”
李见月面容一沉,眼神如刀,仿佛随时要剐了他。
李知有点怵,阿姐性子绵软,以前他惹了事,她顶多也就数落几句,何时像现在这样过。
不问,也不骂,但那神情凶的可怕,还不如训斥他。
怎么变成这样了,都是跟谁学的?
李知缩了缩脖子,怼旁边屈十三,“你不是要吃羊腿吗,走我带你去买。”
屈十三眼睛蹭地亮了,手里的糕点也不香了,随手一扔,“走。”
李见月,“站住!”
“阿姐!”李知也不高兴了,“你问我作甚,不如问问秦大人,为何不跟你说实话。”
他可是为阿姐出气,阿姐什么都蒙在鼓里,还埋怨自己。
秦珺慢慢坐起身,有些费劲,李见月搭了把手。
“公主,有些话,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一直未找到合适的机会。”
“那你们慢慢说吧。”
李知扭头和屈十三出去了。
李见月看出来其中有事,多半与自己有关,否则阿弟断不会对他这般无礼。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经历了宫变和这一路的流离,她已不是以前懵懂无知的小公主,天大的事她都撑得住。
秦珺靠在床头凝望着她,嘴巴张了张,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公主,你可知我为何能从罗珲的眼皮底下离开,去陇州为官。”
李见月摇头。
“是因为,因我……”
外面响起一阵喧闹,紧接着,程蝉衣推门进来。
“公主,宫里来人了。”
秦珺口中的话戛然而止。
李见月站起来,程蝉衣脸上带笑,“襄王殿下得知您跟太子到了此地,派人前来相迎。”
李见月便对秦珺道,“你好生休息,我先去看看。”
他含笑点了点头,目送她走出屋子,整个人如同脱力,倒在后面的软枕上。
李见月从楼上下来,远远见一个红衣带刀的女子立在门外,后面跟着一队侍卫,还有辆宝盖车驾。
她快走了几步,冲上前去,“南绡!”
南绡闻声向她看来,唇边露出笑意,抱拳行礼,“公主。”
她是襄王的亲卫,自小跟在襄王身边,性子清冷,李见月因程蝉衣习武的原因,爱屋及乌,对她很是亲近。
“王爷听闻殿下和公主在路上遇刺,派我前来相迎。”
“皇兄可好?”
南绡,“嗯。”
“有我在,襄王殿下有什么不放心的,”程蝉衣哼道。
南绡面上没什么情绪,“怕你又将公主弄丢了。”
那事都过去多少年了,她那会儿才多大,也是贪玩的年纪,襄王倒也不必记这么久。
程蝉衣很不自在,“你家殿下还真是好记性。”
南绡没再多言,请公主收拾上路,李见月左右未见李知,差人去寻。
“可是秦珺哥哥刚伤了腿,大夫说暂时不能挪动,不如等他休养几日我们再走,也不急在这一时。”
南绡面露难色,迟疑了片刻,也只好同意。
李见月进屋,问了她一些三皇兄的近况和宫里的情况,程蝉衣也问了问程老将军,南绡话不多,问什么答什么。
三人说完话天都黑了,李见月想起秦珺哥哥今日未说完的事情,出门去找他。
拐了个弯,没走几步,听到咕噜噜什么东西倒了的声响。
她停下脚步,侧耳听,是从洛沉的屋里传来的。
那屋子里没亮灯,她上前去敲门,手一碰,发现门是虚掩的。
“洛沉?”
她叫了声,没人回应。
可里面却咚一声响,明显是有人的。
李见月推门进去,扫视一圈,借着黯淡的月光,隐约看到有个人坐在床榻边的地上。
她手撑着门,松开,往里走了几步。
“洛沉?”
身后的门慢慢合上了。
他不出声,李见月有些担心,摸索着往他跟前走,脚下碰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个酒坛子。
四周横七竖八的还有好几个。
离得近了,她闻到弥漫的淡淡酒气。
原来是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