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登门,家里没什么好东西,也就这碗甜豆花还算拿得出手,只要您不嫌弃,”何丁香说着,往院子四周看了看,“家里还有什么人,我拿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连氏看看她,看看李见月,“你来看月娘子,还给我们带东西,真是……”
李见月帮她收下了,让谷子拿去厨房,等她们走了,打算把豆花钱给何丁香,她却说什么也不肯要。
“我此次来的冒昧,还怕你不高兴呢。”何丁香眼神再次瞟向外院,“叶大郎君呢,怎的未见他?”
“他跟二郎去地里施肥了,”李见月道,“那日何娘子救我们,不知可有给你招来麻烦?”
何丁香眼中闪过失落,用笑脸掩饰过去,“那倒没有,不过我发现……”
她刚要提醒,院子里传来谷子的声音,“你是谁?”
李见月起身出去,看到了那日在药铺外阻拦自己的人,面色立变,迅速将谷子拉到自己身边。
“娘子莫怕,”韩诺行了一礼,“我只是有些事想请教娘子,不会伤害你们的。”
李见月心念一转,明白了他为何会找来这里。
“怎么了?”连氏放下吃了一半的豆花走来,“这位郎君是?”
韩诺,“还请娘子移步。”
这人说话恭敬有礼,但李见月心里清楚,自己若不按照他说的做,难保会发生什么。
“你是什么人,有话不如就在这说,”连氏出声,他一个男子单独会见小娘子多有不妥,村里人多口杂的。
韩诺不语。
李见月看看连氏和小谷子,“我跟你走。”
“李娘子,”何丁香急促地叫了声,她意识到自己被跟踪了,本是好心,反倒办了坏事,心中愧疚。
李见月回头朝她安抚的笑了笑。
这不是她的错。
村子外停了辆马车,李见月上去后微微一愣,这车里居然加了软垫熏香。
韩诺担心那侍卫得了消息找来,一刻不停驾车离开,赶了大半日的路,到申时才在一处空旷地停下。
李见月在车内偷偷记着路,车停下后,她有些紧张,目不转睛盯着那帘子。
“公主,路途颠簸,您多担待,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跟属下说。”
这人虽抓了她,倒是很有分寸,不曾苛待无礼,李见月心下放松了些,摸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回道:“知道了。”
外面安静了片刻。
她试探着小心掀开了帘子,露出一双眼睛,却不想那人仍在车旁站着。
韩诺抱拳行礼,“公主莫怕,方才在村子里迫不得已,还请公主恕罪。”
李见月平复了下心绪,“你上回说……你是陇州的?”
“属下陇州府兵韩诺。”
韩诺想起书笺来,忙拿出来给她看,“是秦大人派我们来的。”
李见月半信半疑接过去展开,书笺上空白无一个字,只在最后盖了个公主印信。
“真的是秦珺哥哥。”
李见月有些激动,以前和秦珺哥哥打赌输给他,盖了张空白的印信为证,允他一件事,他一直留着。
“秦大人如今是陇州刺史,”韩诺跟她解释,声音压低了些,“陇州有许多京里的眼线,大人多有不便,此番回去,还要委屈公主暂且住在城外庄子。”
李见月哪还听得进去那些,满心都是秦珺哥哥,“他,他可还好?怎会来了陇州?”
“大人一切都好,只是前些日子病了一场,”韩诺道,“至于如何来的陇州,属下不知。”
“他病了?”李见月满脸担忧。
韩诺,“如今已大好了。”
李见月许久未见到秦珺哥哥了,当初父皇留下秦大人在京主持大局,她一直很担心他们,现下听到秦珺哥哥安然无恙,她才终于安下心来。
马车摇摇晃晃,她已经没了方才的忐忑惶恐,一放松,人就觉得困乏,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天都快黑了,马车仍在路上走着。
她从窗户朝外看去,震惊的发现,车外跟了许多陇州兵。
从盈田村出来时还只有四五个人,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
李见月直觉不对劲,喊了声,“停车。”
马车刚停,帘子猛一下被掀开,她吓得一个激灵。
来的不是韩诺,而是围追他们的那个黑脸将领。
“怎么是你?”李见月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有点害怕这人。
郭坤抱拳,“公主恐怕还不知道我是谁,末将陇州府兵都尉郭坤,咱们在陇州和华吴都见过的,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