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糟糕透了,她不得不出声制止。
只是她的声音一向偏吴侬,目下又是这么个状况,喊出来的话,不免更加旖旎靡丽,软绵绵,轻飘飘,跟骤然剥开的荔枝一样,润润的,泛着水波潋滟。
他忍不住,起了个战栗。
吻住她的唇愈发火热起来,气息浓重,一下下拍在她的脖间。
若少甯知道此刻自己的声音绵软成这个样子,只怕打死都不会出声。方才一开口,她便察觉到了,这哪是自己的声音,分明是写满了欲拒还迎的碧波。
她死死咬住双唇,再不敢发声,只用水藕一样的手臂使劲推他。
他怎么肯就这样放过她,自他回府,眼睁睁看着这猫儿一样的小人被那些男人一次次觊觎,虽非她之过,但他一想到,他日夜放在心上的人,竟然有可能会被其他男人得手,便觉摧心剖肝、坐立难安。
而他的想念,他的压抑,她分毫不知!多少个深夜辗转难眠,却不能碰她一根手指来稍解相思。
如今,两人终于光明正大定了亲,他爱她,想她,自然也想她能同样回应他。
方才那小女使的心思,连他都看出来了,偏她只顾着学习做他的贤妻。
他就在想,是不是只有自己对她做些什么,她才能知道,这相思贪恋究竟该是什么滋味。
他想要一个活色生香的小妻子,而不是一个为了迎合他而委屈自己的木头美人。
浅尝辄止渐渐失了分寸,箍住她腰身的双手愈发用力,她又一再挣扎,两人身子渐渐贴在了一处。
他嗅到女孩颈处淡淡的梨花香气,那香味像触角一般茸茸钻进他的身体里。
稍稍抬眼,又见粉霞扑面,她的肌肤在晚碧映下,如瓷似玉,呈现出半透明的沉静光泽。
他偏着头,吻得又急又猛。
女孩愈发挣扎起来,有呜咽声传来。
他一手攥着她柳枝似的软腰,用身体和另一只手牢牢压着她乱动的双手。
从颈窝一路流连向上,带了几分愠气。
可单是这样的触碰,他觉得不够,拖着她后退到了树后的石墩,双手托住她的蜜臀,一抬,便让她坐了上去,忘我地亲吻起来。
这细腻的触感让他着魔,仿佛有一道电流,自唇瓣一路滑到他身体的每一寸筋肉里。
许久后,一声餍足的长叹,自他唇齿间泄出。
忽然,颊上一凉,他霍然惊醒。
方才潆绕的旖旎顿时消散。
“我…”他松开手,试图解释,可是羞愧难当。
女孩已经滑落下来,抱着双膝屈蹲,脸上挂着大颗的泪珠,哭得双肩微颤,“大表哥同那些人一样,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程之衍吓坏了,他半跪下来,抱住她颤抖的双肩,“你莫怕。”
少甯颈处的衣衫有些凌乱,她匆忙掩好,抬脚往林外去。
程之衍知道,她一旦出了这个林子,只怕两人之间便有了嫌隙。
他追上她,从后箍住她双肩,道:“你要是害怕,我们这两日就成亲。”
少甯一怔。
程之衍让她转过来,低下头抵在她额顶,“菀菀,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一时情动,没有忍住,我有些害怕。”
少甯只是脖颈处的衣襟凌乱,身上其他地方,他并没有碰,但饶是如此,少甯还是有些吓着了,眼尾带着星星点点的光亮,梗声质问他:“你害怕什么?该害怕的是我才对!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你将我带到这种地方来,如目下这般,丢脸的是我,你从这走出去,照样是燕京城里名门望族争相求嫁的少年郎,可我呢!我就全毁了。”
她目下恨极了自己,想自己还真是头脑发热,居然凭着两人过往相处的点滴,断定他是个谨行守矩之人。
可见天下男人都一样,好色贪欲,没一个靠得住。
程之衍看到女孩皱着小眉头数落他,突然朗声笑了起来。
少甯气结,转身就走。
却被他从后紧紧抱住,温热的话语吹在她耳边,似裹着春意的靡音:“我不是笑话你,我只是高兴。”
少甯转头没好气得乜他,“你高兴什么?”
她都这样了。
“我高兴,我即将要娶的妻子,不是个只会暗暗琢磨我喜好的贤惠人。是个会生气,会发怒,不高兴了也会同我置气的大小姐。”
少甯心道,他莫不是在讽刺我有大小姐脾气。
她哼了哼,“我脾气够好了,你是没见过你二妹妹发脾气的样子。”
她方来府中那一年,程立娆同程立雪置气,曾拿着剪刀绞破了她一条百迭裙,吓得她每次见她,都要躲着走。
程之衍更高兴了,抱着她,只觉似抱了一块温玉,将她的臻首抵在自己胸口,“你既害怕,我明日去同祖母商量,加快我们亲礼的进程,待过了上元佳节,最迟三月,我便去迎亲,届时,你在程府出嫁,我自这府中出去迎你。你放心,该给你的,我必好好准备,一样也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