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好凉。
指尖随意在衣服上蹭掉湿漉漉的水,脚步不停。
最后拉开一楼的门,贝芙深吸一口气:“啊啊啊啊啊——!”
淤结的滞气随着这一嗓子嚎出去,大脑清清爽爽,如果这是梦的话,她希望永远不要醒来,太过幸福。
赤着脚的贝芙踢踢踏踏地踩在石子路上,视线巡视着扫过,停顿在某一处,眨眼像卡带老旧电视机花屏马赛克闪烁明灭。
篱笆后圆鼓鼓蹲着一团蓝蓝的白白的,仿佛天空和云朵交融的……
一颗球?
一颗古怪的,格格不入的球,游弋在表面一张咧开的大嘴抿着翘起弧度——球形怪物。
贝芙皱眉,眯起眼睛。
她的梦里,属于她的房子,绝对安全的小屋,外面为什么会有一只怪物?
虽然想象中的小院子和某款植物僵尸游戏有着某种共同点,但她从来没想象过自己也要打怪物。
除非,不在梦里。
贝芙打了个哆嗦,脑海再度浮现出那个满脸雀斑的皮特,各种五彩斑斓的球形怪物。
好,很好。
第18章 自伤
贝芙并不害怕。
又或者说, 一下子,她对于处境的未知,对可能的死亡, 完全失去正视的想法。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一柄锋利的刀片生生扎入血管, 搅得五脏六腑烂糟糟,身体与大脑也无法做出更多的反应。
她动了动僵硬住的手指, 重重嗬出一口气,对着那颗蓝白色的, 有着长长章鱼触须一样的球状怪物。
瞄准,砸出手里的汽水瓶。
“去你的。”贝芙头也不回地迅速转身, 砰地关上门。
江云:qvq
好可爱啊,还会主动打招呼,简直不要太萌!
在小人类走进屋子之后,趴在篱笆外眼巴巴往里瞅的江云触须卷着矿泉水瓶挥挥,他深吸一口气,就要把自己圆滚滚的身体从篱笆缝隙里挤进去。
石子路上睁开一双蓝灰色的眼珠子:“停止你的行为。”
可恶, 崽崽主人残酷无情的声音一点也不可爱。
话说楚乌大人为什么要把自己贴在地上。
虽然人类轻盈如小蝴蝶飘动的脚步非常可爱,但这种行为着实有些超出正常范畴,也许大人其实也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爱好?
江云扭扭捏捏地放弃蠕动:“楚乌大人,我是来替小黄道歉的。”
聒噪的黄毛人类。
楚乌冷冷从石子路上浮出来:“不用。”
“咳咳咳!”超过五米高的蓝白色球怪被一个两米不到的男人吓得踉跄往后颠簸弹起又落下。
呜呜呜……
偶像的人型距离太近,江云感觉自己激动地要流脑脊液,蓝白色触须灵巧探进嘴里掏掏, 掏出几样包装精巧的盒子。
有备而来, 绝不会空手而归, 必能rua到漂亮崽崽。
他非常自信:“这些都是医生看过的, 有利于精神康复的玩具,不会伤害到它的……”
话音未落, 触须卷的东西消失不见,男人的阴影里生出数条触爪张牙舞爪托着大大小小的礼盒往屋内走去。
芜湖,这是成功得到邀请的意思吧。
江云颠颠得就要往木头块块的缝隙里挤,下一秒,腰间传来一股拉扯的力道,他低头,丰腴完美圆鼓的腰上多出一条漆黑覆盖羽毛的触爪。
我丢,超亲密接触。
他激动地发抖不同角度摄下数十张画面传送到家族群络。
蓝白就是最酷哒:「我就是传说中独一无二被命运选中的球。」
蓝黑有品:「你要被勒死了你自己知道吗?」
春暖花开:「稍安勿躁,从翎羽和绒毛特征来看,这是楚乌大人的索敌攻击型触爪,嗯,很有耐心地慢慢收拢到一定的程度。」
蓝白就是最酷哒:「这种快乐你们不会懂的,名为嫉妒的罪恶之名要从你们的神经元里满溢出来……」
蓝黑有品:「语无伦次的下一个症状是脑残。」
春暖花开:「大概几秒之内会发力。」
春暖花开:「危。」
江云完全没听进去,十几条触须都蠢蠢欲动地美滋滋飘摇,下一瞬。
“嗯……啊——!”
被丢出去的蓝白球球成功在天空中洁白的云层里划出一条完美的弧线。
楚乌看了看收回来的触爪,上面沾到的粘液迅速化为透明的胶质,若有所思。
他转身,轻叩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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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芙颓废地蹲在门背后,揪着自己的头发。
有规律的敲击声仿若报死鸟的鸟喙孜孜不倦啄击在门板上,震颤地她头皮发麻。
所以根本就不是在做梦,睡前看的图画书是这变态找怪物弄来的新监狱图册,自己该说什么呢,真是品味有够独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