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好远,好麻烦。
前辈收回自己的腿腿,整个球的眼睛都齐刷刷斜45度角地看向天空,语气忧伤:“如果没有你的话那就糟糕透了。”
楚乌默默挪回来一点儿:“真的吗?”
“像楚乌大人这么认真做事又专心勤快的同事,说出去别的组一定羡慕死我们王牌小队了。”
“只有楚乌大人才能短短一天就能将半个多月才能完成的项目做完。”
“贝芙如果知道你是这么有实力,这么棒的小朋……咳咳。”差点说漏嘴的前辈一个大咳嗽。
“还愣着干嘛。”楚乌催促道,“早点结束早点回家,真的,雨季对贝芙很重要。”
前辈叹了口气,追上去:“好好好。”
没想到小乙的话术这么有用,但是,雨季和贝芙?这两个词有什么关联吗?
某只球身后的触爪都要甩出残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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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连绵不断的雨,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
如果不是这栋小洋房里还有钟的话,这种天气让人完全无法区分现在是什么时候……
在奥森数次变成人形却被黑色丝状防护网和她隔离开后,贝芙悟了——之前隔离兰利的这玩意儿果然是小黑弄出来的。
以及,奥森说它走的非常匆忙。
是躲自己躲出去了吧,工作什么的不过是借口罢了。
她拨弄了一下水母给的蓝白小手环,不出意外地听到了兰利那边的声音和画面。
“贝芙,我又要去打针了。”金灿灿的卷发一晃一晃,耷拉着一张脸的少年似乎是坐在透明玻璃箱里。
“是吗,会害怕吗?”贝芙放下心来。
“当然不。”
“那可真是太好了。”
从精神头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又好好的聊了一会儿,兰利忽然神情有些严肃。
“贝芙,有一件事情,我感觉和你有关系,直觉告诉我,有什么东西很快就会找上你”
他说的是那天包围着他的无数细小虫类。
“没事,我大概心里有数。”贝芙不知道该怎么和兰利解释,这个金手指她自己也弄不明白是什么原理。
她看了看对着窗户不知道在嗡什么的奥森,尴尬地叹了口气:“我想,不会有事的。”
“好……安全…等……再说。”兰利那边的雨水声音忽然变大,声音时断时续,也许是因为室外信号不好,画面中断。
刚刚还在嗡嗡的熊蜂不知道去了哪里。
“奥森?”
没有任何回应,一下子,屋子里变得安静起来,桌上的沙盘里有一行字——我得回去一趟看看菲萨的情况,很快回来。
菲萨是谁,也许是奥森很重要的朋友?
贝芙看见窗边上的水珠,它们在发光,似乎每一颗水珠里都有一星彩色的微尘,是看花眼的错觉吧……
房子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她忽然觉得有点冷清。
她去到厨房,台子上有个保温泡泡。
贝芙从泡泡里取出一杯热牛奶,然后走上二楼阳台,窝进小吊球椅子里。
阳台的大理石栏杆上附着的黑水有意识一般,在她上来的那一刻游动到了吊球椅子的上方,垂成近乎透明的屏障,将雨水和狂风隔绝在外。
不封闭的阳台在这一刻,室内外的界限仿佛融为一体。
没有雷声的沉默暴雨,丝丝缕缕的水往下流淌。
这种天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下雨,贝芙都有一种生长痛的错觉。
脑袋会变得昏沉且闷,像是有钝钝的锤子一下下往里砸下去,胳膊,膝盖,骨节的连接处冒出一种酸且涩的麻痒。
所有悬在心头的事情都忙完后,再没有什么好焦虑的,身体上这种感觉忽然格外清晰起来。
她挪了挪,把折叠的腿用力舒展开,连脚尖都绷紧。
短暂的松懈带来一点点舒缓的效果,但并没有太大用处,越来越严重了。
生长痛。
是的,妈妈说过,这是生长痛,代表她要长高了,多喝牛奶,要多吃肉蛋。
但怎么会有人每次下雨都骨头缝发酸?而且她已经很久没长高了。
等贝芙偷偷接触到网络能够自己探索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大概是提前得了风湿性关节炎,这种病不能淋雨。
最开始,她还会老老实实地在下雨天把膝盖手腕给包的严严实实,后来就放弃了,毕竟要因为护腕或者护膝和同学打架写检讨实在是太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