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会怀念不属于当下的状态。
菜地里种着当季的绿色蔬菜,作物长势良好,周围的菜园也被勤劳的主人打理得紧紧有条,没有任何荒废的可能。
从半山腰往下望,海岛景色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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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海边的小孩,记忆中一多半时光都在和海打交道。
第四站是丹舟岛的码头,不过这个码头不是客船停靠的码头,而是大多数渔民出海的码头。
“以前我爸每次出海,尤其是遇到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妈都提心吊胆的。”
“总想来码头这边接我爸。”
码头对于渔民而言象征着满载而归,也象征着前方未知的征途。
海里停着几艘没有远航的渔船,正随着海浪上下晃荡。
一根粗麻绳将渔船牢牢系在码头边的柱子上,船舷上挂着默默等待海货上钩的渔网。
这些没有出海的渔船可在绳长允许的范围内,自由活动。
“走吧,带你往下走走。”
说罢,陈岁桉伸出一只手,打算带她去海边转转。
陡峭的海边小路,两侧杂草丛生。
陈岁桉走在前方,步子迈得很稳,牵着苏南枝的手,一同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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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靠近大海,愈能感受到海风在耳旁呼啸。
苏南枝出门时看着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便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防晒外套。
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衣服被风吹的鼓鼓的,苏南枝的头发也被吹的乱飞,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逆着风前行。
陈岁桉果断脱掉身上的冲锋衣,披在苏南枝肩上。
刚脱下的衣服,余温还未散去,带着若有若无的薰衣草花香。
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短袖,没有被海风影响丝毫。
宽大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一点也不合身,但格外温暖。
苏南枝想把拉链拉上,但袖口太长,袖子将整只手包住,不方便行动,试了好几次,但都没能成功,还是只有老老实实地把手伸出来。
陈岁桉看出她的不便,抢先一步,替她拉上拉链。
两人靠的很近,苏南枝被风乱的秀发抚过他的脸颊。
陈岁桉弯着腰,贴心地替她整理领口。
苏南枝被他的外套遮的严严实实的,大了几个号的衣服衬得她娇小,她双脚定在原地,没有乱晃,仰头,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睛望着眼前人。
将她的外套帽子从冲锋衣里翻出来,他也不忘替她梳理秀发。
碎发被他小心翼翼地别在耳后,但他却迟迟没有将手收回。
苏南枝不明所以,乖巧地眨了眨眼,借此暗示他。
下一秒,陈岁桉突然靠近,五官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苏南枝条件反射般得闭上眼睛,心跳加速,紧接着感受到自己的脸被温热的掌心拖住,柔软的唇覆了上来。
苏南枝没有抗拒,搂着他的腰,让他加深这个动作。
呼啸的风声和奔腾的海浪声,全都被隔绝在外。
此刻,心跳声被无限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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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桉还带着苏南枝去了灯塔,那是他父亲工作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关于他的痕迹。
灯塔屹立在大海中央,像是一位孤身奋战,守护着海岛安宁的勇士。
以前需要守塔人手动控制,如今已经被自动化机器取代。
白色灯塔立在一块巨大的礁石上,最下层有一个小门,可供守塔人进出,上方围了一个圆形平层,用围栏圈住,在往上便是最核心的部分,灯塔中的发光体。
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他没打算带苏南枝上去,只是隔着海面遥望。
他的父亲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守塔人,哪怕生活的最后一刻,也依然坚守在岗位上。
陈岁桉为他自豪。
几米高的灯塔,灯塔下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远远望去便让人心惊。
苏南枝望着灯塔,夸赞道:“很伟大!”
没有点明主语,但二人再清楚不过。
苏南枝穿着黑色冲锋衣,同陈岁桉一同静静坐在岸边的礁石上。
紧握的双手,是彼此存在的具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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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旅途的最后一站是林昀开的酒吧。
看着紧锁的大门,苏南枝不解。
“林昀今天都去音乐节了,我们来这里干吗?”
自从上次海边音乐节,林昀他们的乐队又一次合体后,反响出乎意料的好,很多音乐节都陆续找上门来。
“他走的他的,我们玩我们的。”
陈岁桉不以为意,拉着她的手往门口走。
他握住苏南枝的手,带着她的手伸进外套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