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妮说:“我只知道莫莉是因为生病才没来上学的,至于莎莉和尤拉,那就不清楚了,她们昨天还好好的呀。”
“该不会她俩也突然生病了吧?”赫蒂猜测道。
没人知道答案,大家伙儿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瑞利——尤拉的亲兄弟,“瑞利,你应该知道你姐姐没来上学的原因?”
作为尤拉的双胞胎弟弟,瑞利和尤拉一样长了一张过分甜蜜的脸蛋,为此他很是懊恼,因为他觉得这张脸太女孩子气了,一点儿也没有男子汉该有的气概。
此刻,他那张与尤拉有五分相似的小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屑,男孩撇了撇嘴,嘲弄地说:“我当然知道,尤拉那个老娘们儿,现如今正在家里掉猫尿呐。”
“老娘们儿”——尤拉,只比瑞利先出生五分钟。
孩子们顿时来了兴趣,他们很愿意听听八卦,于是纷纷请求瑞利详细讲讲。
一时间瑞利备受关注,成了所有孩子的中心,这令他的虚荣心小小膨胀了一下,在虚荣心的驱使下,他也顾不得给尤拉留什么脸面——虽说他本也没想留。
瑞利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三个女孩子之间的纠纷,手舞足蹈地表演尤拉收到莎莉的信之后是怎样怨恨痛哭,讲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悲凄的哭嚎声仿佛带着八个孩子被丈夫抛弃的小寡妇”。
总之,这只“手足情深”的小男孩将自己的姐妹卖得一干二净。
听了这个故事,佩里发表了他的高见:“娘们儿就是矫情,屁大点事闹得要死要活,我们男子汉可不会这样,至少不会因为‘你和她玩你不和我玩,你爱她你不爱我’这种理由哭哭啼啼,”他露出牙疼的表情,好像有多么嫌弃似的,“真叫人受不了。”
“就是就是,”罗德附和道,“比如我就从来不会因为佩里和山姆一起玩而感到生气,你说是不是,山姆?”
山姆想了想,说:“有一次,佩里叫我去山上摘野葡萄,因为没有叫你,你跟我们冷战了两天来着。”
“那不一样!”罗德恼羞成怒,“我总没有要求你们两个不许一起玩吧!”
这倒也是,三个男孩子一向臭味相投,大多数时候都形影不离,关系还算比较融洽。
他们指指点点(主要是佩里和罗德),通过贬低女孩子的“矫情劲儿”,来显示自己是个多么大气多么棒的男子汉。
女孩那边听不下去了。
维娜讥讽道:“背后道人是非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到莫莉面前说去,看她怎么收拾你们。”
一瞬间,两个男子汉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到他们心虚不安的表情,女孩子们发出嘻嘻哈哈的嘲笑。
佩里抹不开脸,嘴硬道:“谁怕她呀,她要是在我面前,我就敢说。”
“不,你不敢。”不知是谁冒出这么一句。
孩子们哄堂大笑。
“谁,是谁说的?有本事光明正大站出来!”佩里火冒三丈,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发誓要找出那个孩子,将他狠狠揍一顿——打不过莫莉那丫头,难道还打不过其他孩子吗?
所有孩子噤若寒蝉。
看到大家那么敬畏的样子,佩里觉得自己可太威风了,虽说他不明白自己何时有了如此大的威望——着实令人费解,却不妨碍他享受这一秒的荣耀。
他捏着拳头,耀武扬威:“我佩里·夏普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有种就来试试!”
“是吗,让我试试怎么样?”身后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什么人胆敢挑战佩里大爷的权威?!
佩里火大地转过身,看到了琼斯小姐的冷脸。
这位大人物的嚣张气焰霎时熄火,他瞠目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回你的座位去,佩里。”琼斯小姐命令道。
佩里灰溜溜地回到座位,安静乖巧的样子与先前判若两人。
琼斯小姐走上讲台,开始讲课。
上课时间往往是佩里最难熬的时间,每到这个时候,他就如坐针毡,身上不是这儿痒,就是那儿痛,恨不得赶紧下课——只要下课铃一响,他身上的所有毛病立马不药而愈,你说神不神奇?
倘若其他病人能够掌握这项“听到下课铃声立马痊愈”的技能,那么天底下所有医生就都该失业了。
在这难熬的时间里,看到班上那三个空位,佩里是多么的羡慕嫉妒恨啊——尤其是那个莫莉,多长时间没来上学啦!
假设生病就可以不用上学,佩里很乐意替莫莉生这个病,他酸不拉叽地想:这么多天不用上学,那丫头一定爽死了。
事实上,佩里也尝试过让自己生病,好光明正大请假不上学:他洗过冷水澡,开窗吹冷风,夜里不盖被子……所有手段用尽,依旧没有半点感冒的症状,他恨自己壮得像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