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怨言,忙碌外事的同时会尽量陪伴自己一起上茶山,甚至还能抽空把后面的小花园都打理了。
那时间就再往后面跳。
茶山的事暂时妥之后,自己的时间又回归到了以往的日常,他虽然不能天天呆在茶山,那最多每隔三日就会上来一趟。
那段时间的自己很悠闲,他来就好好陪他,他不在的时候,教养孩子也好,偷懒一个人去某个偏僻处放空也好,总之,日子很悠哉。
对了,还在抽空打理他先前布置好的小花园,包括被他挪去了书房的那些花种,没让婆子照料,也是自己每日亲自浇灌。
他没有说过这件事,但他一定发现了。
那段日子,他好像又回到了年前时刚确定心意时的激动,总时不时亢奋一下。
所以他是欣喜的。
那段时间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
没有时间再往后跳了,再后面就是此时此刻的现在了。
所以,他的怖从何而来?
总不能因为孩子们没叫爹吧?
这也太荒诞了。
那两孩子一直不是最亲近的都不是他,用他的话说就是上辈子欠了他们的,所以这辈子来当祖宗了。
想到这父子女三人之间的相爱相杀,江瑶镜嘴角一抽,差点不合时宜的笑出声。
不行。
住脑。
江瑶镜摇了摇头,把他们三嬉闹的画面甩了出去。
现在的重点可不是这个,不能再延伸继续想下去了。
所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出现了和以前截然不同的行为模式呢?
自己想了这一通,没有发现任何疑点,反正更为不解,迷雾更深。
——
但既然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江瑶镜也不再‘折磨’自己的记忆,她身子一放松,索性整个人都倚在了门上,眼皮一抬,无声地看向不远处依旧在廊下徘徊的某人。
不,他没再徘徊了。
就江瑶镜想事情的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已经开始了以头锤廊柱。
江瑶镜:……
你要开始练铁头功了是吗?
他的动静不大,也没用力,说是锤,不如用额头去蹭廊柱更合适。
腰间佩着的三刀墨翡玉佩也因为他的动作时不时和廊柱相撞,力气很小,只偶尔发出几声清脆叮当声。
看着他的玉佩,江瑶镜也想到了自己头上簪着的三刀簪。
这个不是根据他兵器库里那些兵器制的,而是在这边待久了,知道了这边妇人经常戴这样的簪子,平时是美人的点缀,山匪海贼上门时,就是杀-人的利器。
江瑶镜觉得这个很好。
既能愉悦自己,又能保护自己。
她也买了许多,和衣裳搭配着戴。
当时并未告知岑扶光这件事,因为她觉得这是件小事。
谁知三刀簪上自己头还没几天,这人腰间就配着同款图样的玉佩出现了。
怪不得那几天,他的身影总是狗狗祟祟在自己的梳妆台前流连。
这人也是让人无语,平时嬉闹没个正行,嘴皮子比谁都溜,经常气得祖父和外祖父一致对外,怎么在这些小事上,偏又一声不吭了。
非要自己去猜他的心思。
心里想着的是埋怨的话语,但江瑶镜的嘴角早在她自己都不知晓的时候就已经缓缓上扬了,笑靥明显。
唔。
有情人之间的互相猜度彼此不为人知,不想说出来,但又希望对方能发现的小情丝,怎么不算情-趣呢?
先前些许的惆怅不知不觉就被唇边的笑意驱散,心神处在一个非常放松也非常愉悦之中的江瑶镜,甚至放弃了追根究底,就安静地看着岑扶光。
看他人高马大却行幼稚之举。
不,不是幼稚。
是可爱。
又看今日的他一身明亮宝蓝的银丝满绣的合身劲装,不仅衬出了他宽肩窄腰的优越身形,更是满身的贵气,让人一瞧就知道这绝对是个极为贵重的人物。
江瑶镜的视线在他下摆处的芍药花卉上停留,眼中笑意更为明显。
是的,没错。
这一身满绣的衣裳,远远看去贵气无比,一看就觉得这是个飒爽逍遥男儿,但其实细看,满绣之下,都是花卉,太过花枝招展,根本不能细看。
自己穿得姹紫嫣红,他也把春天都绣在了衣服上。
乍眼一看没有相同的地方,但站在一起就觉得自己和他必然是夫妻的同配感,也来自于此。
这人总是热衷和自己的同款,不管男女,也不管合不合适。
等等。
江瑶镜眸中的笑意一顿,缓缓站直身子,直勾勾地看着岑扶光的衣裳,宝蓝色实在过于亮眼,即使有满绣的银丝遮盖,依旧能在第一时间就吸引人的目光。
在那抹亮眼的宝蓝之上停留好一会,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绛紫色的裙摆,江瑶镜这次刻意掩饰足音,无声回了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