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次绝不妥协,绝不。
看谁忍得住。
换过一身干净衣衫, 岑扶光面无表情出了门,刚要去地牢转转,谁知刚出院门见善就迎了过来, 他这次是为正事来的。
快步上前, 把手中的画卷在岑扶光眼底展开。
“爷, 这是闽越那边的宅子规划图,如今已经完成了地基——”
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了他展开的画卷之上。
见善大惊, 忙不迭伸手去扶又仰着脖子捂鼻子的岑扶光,“怎么了, 您身体出什么问题了?我现在就去叫太医!”
“不、用!”
岑扶光把人叫停,无暇为见善解忧, 只在心里不停咒骂自己。
能不能有点出息?
人家什么都不用做就一句话就能勾得你神思不属?
你争点气!
这次你必须要坚持下去, 不然以后家里夫纲永远都振不起来了!
骂了好一会儿, 鼻血终于是止住了, 也随便掰了个理由给见善,“天热, 上火。”
短暂惊慌后的见善理智回归,悄咪咪瞅岑扶光,瞅一眼,再瞅一眼。
岑扶光:“你瞅啥?”
见善:“瞅你欲求不满呗。”
嘴快的人下意识说了实话。
岑扶光:……
见善:……
脑子一个机灵,身体躲避危机的本能快过了脑子的思考,见善还没回神呢,已经拔腿向外快速逃窜。
岑扶光:很好,非常好。
——
信末那句关于唐装的闲谈,是有意,也是无意。
虽然这边伺候的人不少,江瑶镜也没觉得哪里不周到,只是到底不比家里,譬如绣娘,这边就没有常备的。
江团圆和刘妈妈她们平日里已经够忙了,孩子们的衣裳都是她们在做,再帮自己做些小衣里衣,就确实抽不开空了。
而且外裳那些繁复精美的刺绣,也确实需要专门的绣娘来做。
所以到了杭州后,江瑶镜的外裳几乎都是在外面买的。
先前有孕时,都是别人送图样画册上门自己挑选,如今终于卸了货,画册始终不如亲自上身,也是难得轻松,一时间没控制住,光是自己的衣裳就买了好几箱。
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或许是不如从前窈窕,或许是很多喜爱的花色如今已经不适合自己上身了。
买了很多,但总是没达到心中预期,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昨儿夜里实在睡不着,就翻箱倒柜整理这几日的新收获,不知从哪翻出了一身金枝枫语的襦裙出来,配色十分热烈大胆,袖口衣摆处处都是精巧的撞色。
既浪漫又热情,色彩十分瑰丽。
没忍住上身试穿了。
当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时,这几日的不对劲都消失了,看哪都觉得相得益彰。
如今的自己确实非常适合大方夺目的唐装。
只低头看着自己那条深深的沟壑时,既害羞又遗憾,遗憾的是只能在内院这般穿戴,是绝对穿不出门的。
有些可惜,但也很满足。
内院就内院,愉悦到自己才是最主要的。
唔,顺带小小还击一个某人也是可以的。
不过,月子已经做完,太医也说身体已经恢复了康健,亲戚们也走了,是时候开始瘦身计划了。
江瑶镜请教了太医,太医根据她的身体为她定制了清淡膳食单子,又有擅长清减按摩的嬷嬷在一旁辅助,江瑶镜这边风风火火开启了减肥之路。
——
而岑扶光这边,也没闲着。
见善到底为自己的嘴快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不过罪魁祸首也没闲着,因为太子出来了。
在岑扶光把府里折腾得怨声载道后,太子终于出现了。
两兄弟站在院中,无声对峙。
精神饱满的岑扶光看着岑扶羲眼下那抹青黑,嘴角一扯,笑了,“大哥你这看起来休息的不是很好的样子,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岑扶羲:……
明知故问。
是,两个孩子并不爱哭,一日大约也就哭个三两回,而且嬷嬷们也哄得住他们,很快就能停下。
对寻常人来说,两个孩子已经是乖巧听话了。
但岑扶羲并不是寻常人,他实在厌恶噪音,甚至跟人都说不了几回话,说话久了就觉得头疼,更别提小孩子的尖锐哭声了。
入耳的瞬间,只觉头晕眼花,耳畔发鸣。
他当然可以躲出去,反正这么多人看着孩子,不会出事。
但实在没有眼前这个不负责的爹心狠,到底没有避出去。
忍到现在,已经快习惯了。
习惯不能成自然,还是快些还回去才是上策。
岑扶羲没功夫和他在这阴阳怪气打嘴仗,揉了揉酸胀的眉心,直接开口道:“户部贪污,从尚书到几位侍郎都有嫌疑,已知尚书是贵妃的弟弟,几位侍郎背后都有皇子的身影,这种情况下,你要如何查证,如何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