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好人贸贸然听到这种砍头的大话还能心平气和?
“别拿我打趣, 一天天就知道拿话诓我。”
江瑶镜拍开他的手,自顾自低头整理衣裳,压根不信他这话。
还是从前那话,太子最多只是让他看清皇上的真面目, 不要被所谓的父皇蒙蔽了心神,不要一昧只知退让, 说他蛊惑岑扶光造-反?
是一百个不信的。
古往今来,不管你有多少不得已,只要造-反就会被冠上逆贼的头衔, 哪怕后面成了一代明君也改不了旧事, 史官一笔一笔都记着呢。
岑扶光是太子一手养大的, 他不可能把弟弟送上一条‘不归路’。
他最多就是给他留下一条后路,留下一条即使失败也能好好生活的退路。
造-反这种事太大了, 大到任何人都不能开口,只能等岑扶光自己想明白, 哪怕是太子都不能干涉这一点。
“诓?”
岑扶光横眉微挑,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你不信我?”
还来是吧?
行。
江瑶镜眼皮一撩直直看向他。
“你有钱吗?”
“你有兵吗?”
“你有人吗?”
是, 岑扶光算是财神爷, 他如今所拥有的钱财, 足够一大家子人挥霍几代,但如果用来起势, 那是绝对不够的。
兵,是,他曾经拥有很多。
但曾经的秦王军已经分散入了其他军营,就算一部分人的忠心仍在,只认秦王,可那又如何呢?还是那句话,不够。
而且他现在甚至都不敢联系曾经的旧部,就怕皇上正死死盯着呢。
最后的人就更扯淡了。
大齐建朝这几年,太和殿的血案卷卷有他名,一个没收拢不说,得罪的倒是成群。
江瑶镜似笑非笑地看着岑扶光。
就你这样还问我想不想当皇后?
岑扶光:……
简单的三问直接把他给干沉默了。
本王这么挫的吗?
他仔细凝神细想这三问,发现一个都答不上来。
默默转身面对着床柱。
自闭了。
江瑶镜忍笑拍了拍他的结实的臂膀,“慢慢努力吧。”
穿鞋下床,梳洗换衣。
午间的那场宴席,因着醉酒躲懒了,晚上的宴席可不能如此了,来得都是自己的亲友,自然要好好招待他们一番的。
江瑶镜简单梳洗了一下,就直接出门去了大厨房。
晚上宴席的单子还没瞧过呢。
于是自闭半晌瘪着嘴要媳妇儿安慰的岑扶光头一转,屋内还残存媳妇香香的味道,但是人呢,人去哪了?
而在大厨房理好了今夜菜单和酒水的江瑶镜,又去隔壁看了看两孩子,小脸睡得红扑扑,今日的热闹是一点都没影响到他们。
分别摸了他两满是肉窝窝的小手,江瑶镜就无声退出去了。
她还要梳妆打扮,时间有点紧。
谁知刚踏进房门,岑扶光就一脸怨气得撞了上来。
“你去哪了,你就这么把正在伤心的我丢下了?”
江瑶镜:……
这人只要自己心里不顺就会开始作妖,总之就是要闹得旁人也不顺他就高兴了。
“不管你想做什么。”江瑶镜直接避开他的话题,点了其他的要紧事,“起势也好,避祸也罢,都躲不开一个钱字。”
“你与其在这折腾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搞钱。”
江瑶镜说完就绕开他,几步走到妆镜前坐下,拉开抽屉,取过一旁的银盘,迅速从里面取了好几瓶小罐子放在其中。
白日里是隆重宴客,晚上就是亲友小宴了,亲友相聚无需牡丹雍容,浅上一层脂粉平易近人即可。
江瑶镜一边用手在脸上按摩面脂吸收,一边想着一会儿的妆容要如何上。
按完后,脖子前倾,认真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月子里养肤还真有些说头,才涂了面脂还有些油光水滑的,但吸收片刻后,油光消失,触感竟比那最上等的锦锻还要丝滑几分。
白皙若雪,眼波盈盈。
无需上脂粉,素颜就足以待客了。
女儿家总是爱美的,江瑶镜自然也不例外,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可甜,岑扶光刚走过来就看到镜中的美人儿正对着自己笑靥如花。
她这身上有了些肉,脸上也糯了几分,虽不似从前纤细窈窕,却生动的诠释了何谓珠圆玉润,一颦一笑俱是风情。
他迅速低头在她脸上偷了个香。
江瑶镜:……
美滋滋欣赏自己呢,这个狗男人是从哪冒出来的?
打出去!
抬手把他的狗头推走。
“别打扰我,我忙着呢。”
岑扶光不走,还搬了个凳子挤在她旁边,笑得谄媚,“媳妇儿,你指点指点我,到底怎么个搞钱法?”
小月亮既然提了这件事,那就证明她心中有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