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为人父人母的两人,全神贯注的逗着两个孩子,怎么看都看不够。
只可惜还没满月的孩子精力确实不足,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这个打哈切,那个马上就被传染,短短数息,就这么睡过去了。
江瑶镜哭笑不得,又低声嘱咐了一番,依依不舍地目送奶嬷嬷抱着他两离开的背影。
“再多做些动物样式的衣裳吧,太可爱了。”
岑扶光提出建议,江瑶镜忙不迭点头,直接就让江团圆把专门在床上使的小桌子搬过来,现在只要姑娘不闹着沐浴,她想做什么都成,江团圆欢快地应了一声,马上就出去了。
岑扶光伸手拦住她的肩,笑着凑近,“给我也画两身?”
“我敢画,你敢穿么?”江瑶镜横了他一眼。
“为何不敢穿?”岑扶光再度给出建议,“也不是和他两的小衣裳一模一样,他们穿狸奴的,你就在我的衣裳上不拘哪里也留上同样颜色的狸奴也就是了。”
“如此一来,咱们一家四口出去游玩,光看衣裳就知是一家人了。”
在自己和他的衣裳上画出同样的图案?
江瑶镜认真思考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当即笑着点头。
岑扶光没有马上离开,而且是陪在一侧安静看她作图,等她渐入佳境一个个预想好的图案跃然纸上才无声地退了出去。
及至出了房门才长舒一口气。
这次应该能多扛几天,再后面都到尾声了,再哄着她些,这月子也就做完了。
也是万万没想到,这坐月子竟比她生产时还让自己绞尽脑汁。
岑扶光笑着摇头,唇边噙着若有似无的清浅笑意,余光忽而瞥见飞鸟凌空划过天际,心神被它吸引,不觉抬头眺望它离开的方向,却在刹那后神情一滞。
是北方啊。
他垂下眼帘,孤身一人立在廊下,唇边的笑意不知何时就已消弭,只余沉默。
*
画图样的事江瑶镜很是坚持了好些天。
因她想到了半年后就要去闽越,等去了那边自己的事情可太多,根本就抽不出时间来画图样,正好现在有空,索性把两个小崽几岁的衣裳都给画出来了。
等她揉着僵硬的脖颈从厚厚一沓图纸中回神时,竟还有三天就要出月子了。
“他最近在做什么?”
江瑶镜一边揉着自己泛酸的肩颈,一边看向正在收拾东西的江团圆。
这些日子岑扶光好似没什么动静,虽然夜间他依旧会回来守着自己睡觉,但白天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影。
江团圆嘴角一抽,“王爷在给你做花露和胭脂呢。”
江瑶镜:?
“真的。”江团圆木着一张小圆脸,点头确认,“而且还是自己摘花亲力亲为,半点没有她人之手。”
江瑶镜:……
“他怎么会突然做这个?”
“他看到刘妈妈他们在摘花,问是做什么,刘妈妈回了话,也不知道王爷如何想的,竟然也跟着加进去了。”
说起这事江团圆也有点崩溃。
姑娘爱花,家中的园子总是花团锦簇百花齐放,空等着凋零了确实可惜,就每年差不多这个时节就自己做胭脂使,总比外面买的干净。
每年都要来一遭,刘妈妈她们都做习惯了,如今虽然远在杭州,但这宅子里亦是姹紫嫣红,左右无事就直接辣手摧花,谁知中途窜进来一个秦王。
江瑶镜:……
“而且这事被太子发现后,还斥责了王爷一顿。”
“他肯定回嘴了,他说了什么?”哪怕不看江团圆再度一言难尽的表情,江瑶镜就知道这事肯定有后续的。
江团圆:“……王爷说,他吃得多,当然要自己做才放心。”
江瑶镜:这个臭不要脸的大流氓!
她不似江团圆满心只有崩溃和无语,骂过一通后心内又觉出了其他端倪,肯定是出事了。
猛虎当然可以细嗅蔷薇,但谁家猛虎会亲自种蔷薇?
岑扶光肯定是出事了,不是指他的人出事,而是他的心不能安宁,以致他无心去做正事,反而用女儿家的小玩意来打发时间。
心不安?
为何不安?
这坐个月子,人也坐得快半废的江瑶镜终于记起了旧事,扭头问江团圆,“除了太子,还收到其他人的贺礼没?”
江团圆一头雾水,“除了太子没人了阿?老太爷还不知道小主子们的事呢。”
皇上居然没表示?
他竟然真的没表示?
江瑶镜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位皇上了。
你事事都重用秦王,为了不让他上战场,甚至不惜让他以隐形太子的身份去代替天子祭祀孔庙,甜头给得这么足,一个皇长孙能如何?
是,有了子嗣,皇长孙的出世会让秦王在朝上的威势底气更足,可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