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清。”唐以寒念得真情实感,“你得先想明白两个问题。”
“其一,秦慕怎么能料定你会与秀清感情甚笃?若计算错误,你没插手此事,那么秦慕的计划便是全盘皆空。”
“其二,想想自己可曾漏了哪些势力没考虑进去,以免影响后续决策。秦慕还没厉害到能一个人搅动这么大的局。”
唐以寒补充:“唐家的一切都是你的,哦除了夏夏。”
隋夏:“……”
“你本就可以自行调配所有的资源,财务方面可以问你妈咪,我们相信你的能力,尽管放手去做,我们替你和秀清兜底。”
“那您昨天为何对阿清说不能拿唐家的基业冒险?您不怕我做些什么冒险举动嘛?”唐觅清眨巴眼睛。
唐以寒:“?”
“傻狍子,你调配资源肯定得通过我,你要有过于激进的举措我肯定拦你。你赶紧回去睡觉,我们老人家也困了。”
赶走女儿后,唐以寒从略显散乱的文件堆里抽出一沓厚厚的档案,和隋夏一起回房间,上楼时碰到了唐觅离。
唐觅清笑吟吟地向两人打过招呼。
隋夏柔声问:“怎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回庄园?不嫌折腾?”
唐觅离歪了歪脑袋,仍然笑着道:“阿离让我回来睡。”
闻言,唐以寒和隋夏眸色同时晦暗。
微风刮过,掀起唐觅离单薄的衣摆,修长身影好似又清减了些,隋夏微不可察地吸了口气。
“我先睡了哦,妈妈妈咪晚安。”
两人目送唐觅离回房,隋夏按耐着满肚子话回到房间。
甫一关上门,隋夏便凉声道:“阿离方才极可能是又被范离赶出了家门。”
她没再纠结小两口的事,接续唐觅清没进办公室前的话题:“唐以寒我警告你,你若是想着以秦家之事刺激阿清,我跟你没完。”
“算不上刺激,你没发现她和秀清待一起后,变化有些大嘛?而且非常幸运的是,皆为积极变化。”
你近来的变化也很大。
隋夏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阿清这情况,和阿离完全不同。”唐以寒比对着两份档案,“阿离的症状从幼年到现在几乎没变,婚后在范离面前软趴趴的。”
“当初范离将她欺负狠了,她也只是受着,一声不吭,好似感觉不到自己在被欺负。”
隋夏嗤笑:“当年阿离身边跟了几个情人,不是你送的?范离行使妻子的权利,赶走阿离这些所谓的心肝宝贝又何错之有?”
“夏夏,我知此事是我的错,你亦对我不满许久,但我们现在先不讨论这个问题。”
隋夏閤眼,再睁开眼时已瞧不出其中的轻蔑。
“觅清倒是与秀清有来有回。”唐以寒摸了摸下巴,“可我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头绪。”
“夏夏,绝非我故意瞒你,而是吕教授多年前曾给出过情感缺失症的结论,可也早就推翻。
孩子们跟活宝似的,会笑会闹,比正常人还正常。
截至今年的检查,吕教授也没得出新结论,只说觅清的病情可能有所转变,目前看是向好。
但实话实说,我没看出来什么。”
隋夏懂了,她印象里的唐以寒向来靠谱,没把握的事绝对不会挂在嘴边。
这次是被她逼着拿出档案,并且她对唐觅清了解更甚,不得已才对她说出所有事情。
沏茶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悠悠荡散,隋夏盯着茶汤热气,倏地轻声问:
“你见过女儿哭吗?我是指由情绪引起的落泪,并非生理泪水。包括你的其他女儿在内,回忆一下。”
隋夏紧紧咬着牙关:“阿清方才差点哭了。”
唐觅清换了身衣裳躺进被窝,美人迷迷糊糊滚进她怀里,嘟囔着什么,她凑过去仔细听——
“喜欢……”
薄唇吻了吻发顶,唐觅清轻声回应:“我也很喜欢你。”
过往记忆如同滚轴,在她脑海里一幕幕清晰地展开,不同年龄段的秦秀清仿佛沉眠已久的稀世珍宝重见天日,在她世界中央熠熠发光。
凌晨五点,唐觅清愈是回忆,能想起的内容越多,兴奋地睡不着觉——
她和阿清早恋证据确凿!
手机震响,美人悠悠转醒,本来起身,结果被唐觅清一把抱了回来,只好窝在那人怀里接了个电话。
“嗯,说。”清冷的嗓音在初醒时分依旧好听,“联系你准备提拔的几位员工一起过去,三个小时后我要见到你们已经抵达仓库。”
女王冷冰冰下着指令,暖热的身子却软软窝在她怀里。
“要出差?”温沉的嗓音同往常一样,秦秀清轻而易举地猜到了这人一宿没睡,温热的掌心轻揉腰部。
腰酸似乎缓解不少。